他不過服氣一境,且還被酒色掏空身子,哪裡受得住這份罪,頭一個討饒。

“老二,自家人議事,何必動真火呢。”

扈霆面色如常,沉聲勸道。

“七叔,眼下什麼情況?

明明是一家人同舟共濟的時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自個兒還要窩裡橫鬧內訌?

東城兵馬司的羅烈已經上過兩次門了,伸手要武行兩成生意分紅,三萬五千兩的現銀。

拿得出來,扈家才能平安。”

扈彪目光如電,神色嚴厲,掃視下方的一眾老小。

“大房由我做主,願意出兩萬五千兩,交這份大頭。

可老三你呢?手裡捏著一兩千畝田地,養了一百多號莊戶,卻連五千兩銀子都不捨得給。

七叔,當年分家,縣裡的幾家武館、兩個鄉的獵戶莊子都給你了,一年上萬兩的進賬,怎麼事到臨頭也吝嗇起來?”

聽到扈彪質問下來,扈正忙不迭叫苦道:

“二哥,你是知道的,我之前聽了藍茂文的鬼話,下了大本錢種赤箭草,想拿下太醫局一部分藥草份額……

現在肯定不成了,錢都打了水漂,至少摺進去上萬,

再讓我拿五千兩現銀,太為難了。”

像是商量好一樣,扈霆點頭贊同道:

“老二,你也看到了。

快要入冬,天氣嚴寒,獵戶進不了山,

他們打來的獸肉、獸骨、皮毛,都從我這裡換了口糧。

囤積了兩個大屋子山貨,四五萬兩銀子砸在手裡。

家底就這麼一點,哪裡還掏得出來餘錢!”

扈彪額角青筋跳動,牽動右眼的傷口,泛起輕微刺痛。

他冷哼一聲,嗤笑道:

“聽老三、七叔的意思,這筆銀子就該大房一力承擔?”

扈霆挺直腰背,望向怒意勃發的扈彪,聲音平淡道:

“老二,有些話比較難聽,七叔給你留面子,所以才沒有擺到檯面來講。

列祖列宗在上,你告訴大家,平日是誰與藍茂文走得最近?

育嬰堂籌辦善款,收養孩童、棄嬰,誰出力最多?

你又是怎麼踏入換血三境,洗練兩次?

大房惹了禍,勾結一個白骨道餘孽,卻要偏房替你擦屁股,這說得過去麼?”

扈彪眸光收縮,身子往前一傾,冷聲道:

“七叔莫要聽信外人挑撥,萬年縣以往以餘家為首,藍茂文是大管家,大房縱然與他有些往來,也屬正常。”

換血兩次的強橫氣勢壓迫下去,好像一座大山砸進議事大廳,有種窒息的感覺。

“老二,你別仗著武功高耍橫,自己惹得禍,別把偏房扯進來!”

扈霆血氣上湧,漲得面孔赤紅,怒喝道。

“這筆銀子,我一分錢也不會……”

扈彪眼角傷疤幾乎要迸裂,右掌猛地拍出,撕扯狂暴氣流,猶如推動滔天巨浪。

嘭!

扈霆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好似滾地葫蘆般摔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