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天庭與陰司兩座霸主,都不能勝過奇士龍君、怒尊血神。

那麼未曾超脫十類生靈的景朝聖人,又憑什麼去下這一局棋?

“難怪市面上,根本找不到關於數劫古史的典籍記載,就連黑龍臺也沒有!

對於過去知道越多,對於四神瞭解越深,就越難以產生抵抗之心。

玄洲歷經諸劫,仙佛合道、天道崩塌、靈機枯竭、末法大世……神死了,魔滅了,可域外四尊亙古不變,始終屹立。

這是何等的可畏可怖!

所以……慶皇曾經焚書坑儒?

極可能是為了避免有關這一切的禁忌秘聞散佈開來!”

紀淵遏制不住飛揚的神思,像一隻跳出井口的青蛙,偶然窺見天地一隅。

倘若以全新的視角,縱觀這部三千年的新史。

歷朝歷代,那些蓋代的雄主、聖賢的明君。

他們在晚年的時候,或寵信方士、或迷信長生、或多疑殘暴、或好大喜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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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如日中天,聲勢正隆的國運消耗一空,最終埋下禍端,走向滅亡。

冥冥之中,似有一隻無形大手撥弄風雲,書寫史書。

“棋盤上的黑白子落了又收,坐在四神對面的棋手走了又來。

如今輪到景朝,輪到聖人了。”

紀淵思緒飄得很遠,再想到監國二十年的白含章,不禁有幾分欽佩之情。

那位太子殿下肩上挑的擔子,不止是一座皇朝,還有玄洲三千餘年一大變局!

倘若易地而處,可知其艱難!

“適逢其會,降臨於壯闊大世,見證這座人道皇朝的興衰。

也不知道是我之幸,亦或者大不幸。”

紀淵輕嘆一聲,搖頭想道。

假使域外四尊盤踞虛空,如同立於諸天寰宇的界河上游。

那麼任憑處在下游的萬類生靈如何搏命,也難以改變浩浩蕩蕩的大勢所向。

絕地天通大陣,遲早迎來告破的那一日!

“所以並非景朝馬踏江湖,破山伐廟,逼反了那幫旁門外道。

而是若不用雷霆手段掃滅隱患,像目無王法、以武亂禁的各宗各派,很容易成為四神孕育魔種的溫床。”

紀淵把玩著那枚似真似幻的斑駁鐵印,心頭已經定下主意。

勾動識海內的皇天道圖,華光盪漾倏然一卷,就把瘟部真君的道則碎片捲入進去。

須以凝練無匹的氣血真罡,才可煉化的形天大印,如同一瓢滾燙的熱湯澆在積雪上,頓時消融開來!

上清眾聖的天位長階,好似重錘擂動大鼓,剎那間轟鳴作響。

那座空缺的神龕微微一震,鳥鳥青煙升騰翻滾,恍若香火燃燒,憑空凝聚正神法相。

氣焰熏天的大紅袍服,三顆腦袋皆有一道圓睜豎目,硃砂也似的赤發亂舞,六條手臂持拿器物,座下騎著一頭金眼駝,儼然非同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