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國公府小姐的身份,長袖善舞的手段。

能夠給我造成的麻煩,並不會比涼國公差多少。

天京城中的武勳貴胄,六大真統的天驕嫡傳。

也許不會因為我這個遼東泥腿子搶盡他們風頭,從而跳出來找事。

但很有可能,只為博美人一笑,就連性命都不顧了。”

紀淵心思起伏,殺意漸重,彷如呼嘯而過的凜冽風雪。

他與涼國公府之間,結下的樑子太大,仇恨太深。

倘若不是東宮請出聖旨,白含章力保自己。

以及楊洪根深勢大,門生眾多。

恐怕早就該決分生死,了結恩怨!

所以才有瞭如今,楊洪動不得紀淵,而紀淵也扳不倒楊洪的僵持局面。

“且看安老頭能帶來什麼樣的訊息吧。”

紀淵按下心頭雜念,收起凌厲眉眼。

復又做回樓閣,開始打坐練功。

一連兩日,這位即將出京巡狩的北鎮撫司千戶大人,只忙了寥寥幾樁事。

首先是與秦無垢告別,彼此耳鬢廝磨片刻。

女千戶也是乾脆利落的颯爽性子,並無多少情長不捨之態。

其次,紀淵親自尋洛與貞洛三郎見了一面,瞧了一下他組建起來的商隊。

再居中做個引見,把萬年縣餘家莊的林大娘子,介紹給對方認識,促成生意之上的往來。

最後,就是點齊裴途、李嚴、童關,以及約莫兩百餘名雲鷹緹騎,作為此次巡狩遼東的隨從班底。

做完這些,紀淵便回到府中,以臨時閉關為由,再也不見外人。

“安老頭,你打聽得如何?”

身披大紅蟒衣的年輕千戶坐在圓椅上,虛虛眯起眼睛,端起熱茶抿了一口。

“回稟九爺,小老兒前去陰市,確實有些收穫。”

安善仁微微彎著腰,一臉憨厚朴實的老農模樣。

“陰世埋葬舊土,為劫氣道霧所籠罩,根本進不去。

陽間的活人,氣血沾到一縷劫氣,便如往油鍋裡頭倒水,肉身都要炸開。

至於俺們這種陰魂,也是受到極大地壓制,稍不留意,可能就被‘吃’乾淨了。

天京城中,估摸著也就那幾位爺敢闖一闖了。”

紀淵細細琢磨安老頭話中的意思,眉頭微皺道:

“會被陰世吃幹抹淨?這是什麼說法?”

安善仁眼中透出幾分畏懼之色,瑟縮著脖子,半天不敢吭聲。

這是陰物烙印進魂靈的本能,就像那些孤魂野鬼,看到陰司品秩的正神。

無論是日夜遊神,亦或者牛頭馬面。

輕則戰戰兢兢,重則被嚇到形體崩毀。

這是太古之時,陰司、天庭兩大巨頭號令玄洲,所定下來的道則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