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司會審之後,可就地處斬。

可惜了,如果楊榷再廢物一些。

不甘頂罪,反咬鷹揚衛的趙無烈。

就能把這出戏演得更精彩!

“到底是出身低賤的泥腿子,見識短淺。

我乃堂堂國公之子,只需一句話就能讓無數人為我奔走。

趙無烈說是義子,實則不過國公府的家奴罷了。

我要盜走令牌,不費吹灰之力,還用得著什麼從犯?”

楊榷麵皮抖動,呼吸急促,內心並不平靜,強自維持鎮定。

“只不過,詔獄,本公子絕不會去。

我父乃景朝的從龍功臣,受封國公,加太子太傅,深受聖人隆恩!

我雖然觸犯國法,有辱門楣,但亦有功名在身。

倘若下獄受刑,必定損傷身體髮膚,被你們這些小人折辱!

鹿伯……來,取走本公子的性命。

事後,將首級割下,給北鎮撫司交差!

屍身則送回五鹿郡,葬於孃親墓旁。

反正父親也不想再看見我這不孝子,無頭亦可!”

這位楊二公子,死到臨頭終於找回幾分高門嫡子的膽魄氣度。

他用兩手緊緊抓著座椅,青筋根根暴起,喉嚨不停地上下滾動,明顯是怕到極點。

既然是父親指認,那就代表自己已經被拋棄,淪為棄子。

徒然再去掙扎,也沒什麼用處。

做兒子的,難道還能大逆不道反咬親爹?

“二爺……”

雙手垂立,退到一邊的鹿敬之,那張溝壑縱橫的滄桑老臉,浮現幾分不忍之色。

“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了!怪只怪,這泥腿子命太硬!

怪只怪……我志大才疏,不得父親的喜愛!”

楊榷繃緊麵皮,牙齒像是打顫發出“格格”聲響。

“鹿伯,就在這裡!速速動手,殺了我吧!

我怕到了北鎮撫司,進了詔獄,就……就撐不住了!

這輩子,我好不容易硬氣一回……也許只有這一回!”

鹿敬之深深嘆氣,偏過頭瞥了一眼立在花廳之外,臺階之下的紀淵。

對方神色輕鬆,隨意從容,好似局外的看客,安靜欣賞一出好戲。

渾然未覺,今天逼死了當朝國公的親生兒子,後果會有多嚴重。

“叱吒天京的涼國公府,竟然在一個遼東軍戶手裡,

栽了這麼大的跟頭,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兩鬢斑白的車伕心中發寒,緩緩走到楊榷的身前。

偏過頭去,抬起手掌,運使陰柔勁力。

出手快如閃電,不等人反應,勐然拍中二公子的天靈蓋。

只聽到“喀察”一下,楊榷周身顫鳴,垂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