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叔伯、長輩,真想把朝堂變成他們一家一姓的山頭?

門閥大族被百蠻夷平才多久,這就要死灰復燃,弄出一批武侯、將軍、國公的世家了?”

太子殿下靠在座椅上,閉上雙眼輕聲問道。

“殿下息怒!太子爺消消氣!別傷著身子!”

隨身侍候的年老太監嚇得打了個激靈,差點跪倒在地。

哪怕他是武道四境氣海武者,與南北鎮撫司衙門的兩位指揮使層次相同。

“我生什麼氣?我只是頭疼,怕父皇真個出關,會鬧到不好收場。”

太子殿下捏了捏眉心,搖頭笑道:

“朝廷上的那幾座山頭氣焰太囂張了,就比方說涼國公,他的忠心自然不用多說,

可為人太驕橫了,御史臺已經連著上書三十二封,參他在老家昌東郡強佔了三萬多畝良田,三萬畝啊!

三分之一的郡縣土地,都歸他家了!還蓄養了幾千莊奴,這要是給他按一個造反的名頭,哪裡洗得清?”

年老太監不敢作聲,景朝開國封了六位國公,皆是從龍功臣。

如今只剩下三位,其中涼國公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甚至與聖人是結拜兄弟。

縱然狂妄了一些,地位仍舊穩固不可撼動。

“他那個義子楊休更不用說,西山剿匪,結果屠了一個村子?天下平定六十年,鬧出這檔子事……

惹了禍就送到講武堂,說是打算掙個功名,發配到九邊磨一磨性子。

這若是父皇沒有閉關,他有十條命都沒了!”

太子殿下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發出“篤篤”之聲。

“殿下若不高興,壓一壓楊休就好,正巧這位涼國公義子被個軍戶壓住了,已經傳遍天京各坊。”

年老太監揣摩著心思,小心翼翼說道。

“哦,是誰?楊休十八歲入了通脈二境,除開去了六大真統的天驕種,同齡人種,誰還是他對手?”

太子殿下似乎來了興致。

“一個叫紀淵的小子,才十五歲,遼東軍戶,現下在北鎮撫司當差,做一名緹騎。”

年老太監介紹道:

“聽說於講武堂倒拔千斤銅柱,本身射藝驚人,可力挽鐵弓五百步外,箭箭命中靶心。

國舅爺家的三公子,前些日子還託我引薦一下。”

太子殿下抬了抬眼皮,輕笑道:

“洛三郎?那小子也會求人辦事。你收了他多少銀子?”

年老太監伸出兩根手指,笑道:

“二百兩。”

太子殿下並不惱怒,點頭道:

“下次多拿點,我這表弟家富得很,兵部今年軍費短缺,差了一部分,過陣子還要去找大舅家求他給點,大舅啥都好,就是錢袋子攥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