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圍場以南,寒潭之內。

天光微亮,紀淵一夜未睡卻精神奕奕。

他就地打坐,行功整晚,只煉化了五分之一的朱果藥力。

如今四肢百骸的內氣充盈,幾乎要撐破軀體。

得虧紀淵內煉功夫足夠紮實,五臟藏神,六腑化氣,硬生生承受住了,獲益極大。

“不愧是傳聞中的奇花異草,百年朱果。

這一枚吞服下去,便讓我逼近服氣大圓滿,有機會衝開關卡,凝聚氣脈!

難怪楊休那廝,練功進度一日千里,氣血武道,還是最為看重資糧!”

紀淵坐在寒潭邊上的一塊青石,清洗著那頭烏金大蟒的精華血肉。

呼雷豹被他打發去撿弄乾柴,等下好生火燒烤。

雪花白鹿不吃葷腥之物,只取林間露水和草木花果為食,並不參與進來。

這等做派,像極了上古時代餐霞飲氣的修仙中人

“靈動清爽,令人喜愛,有些像古書記載的‘祥瑞之獸’。”

紀淵逗弄了兩下雪花白鹿,忽然聽到山林之間響徹尖嘯。

這是哨令發出的動靜。

他已經習慣了。

昨夜、今早,整個西山圍場就沒安寧過。

粗略估算一下,大概有四五十人已經落選。

外城十二坊攏共才百餘名講武堂考生,這一下就篩掉了半數。

第二場騎射大考,比起之前的稱骨、射藝可要嚴苛多了。

“這頭烏金大蟒已經是吐納呼吸的服氣層次,足夠我透過考試,

接下來只需要等到正午時分,自去校場集合便是。

不過這座西山圍場當真如藏寶庫,值得繼續探索一二。”

紀淵並無緊張之感,反而顯得悠閒。

許是運氣太好,他跋涉入山射殺猛獸,一路上壓根就沒經過什麼波折。

先是被呼雷豹飛奔帶路,來到這處寒潭。

爾後,射殺烏金大蟒,得到蛇膽一顆、血肉若干。

再被白鹿相贈花果,至此相安無事。

“不知道那些將種勳貴,又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成群結隊,應該比我更輕鬆、更安逸才對。”

紀淵感慨了一聲,正好看見呼雷豹揹著一摞乾柴回來。

要是讓洛與貞知道,他兩位兄長心愛的龍駒,做的是這等苦累活,怕不是要氣得吐血。

生火燒烤,草草吃完沒滋沒味的熟肉。

紀淵還未想好要做什麼,那頭雪花白鹿忽然靠近過來。

相比起呼雷豹的粗獷野性,後者更具有優雅氣息。

他攤開手掌,白鹿伸出粉嫩的舌頭輕輕舔了舔,表示親暱。

“咴!”

呼雷豹低低地叫了一聲,像是孩童撒氣,不停地用蹄子刨土。

“有你什麼事!都說了,馬和鹿之間是沒可能的!”

紀淵沒好氣地扔了一塊熟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