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九郎對天象、星相、命理、奇門之術感興趣?”

晉蘭舟心中驚了一下。

你一個遼東軍戶,北鎮撫司的緹騎,講武堂考生,怎麼會想著進欽天監?

這地方雖然清貴,但也苦悶啊。

哪裡有拜相封侯,為官做宰來得痛快舒服。

況且,你紀九郎也不像個讀書人啊!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紀淵糾正道。

“哦,你的那位朋友精通星宿曆法麼?

或者瞭解四季農時?

實在不行,鑽研命數易理,

把什麼《三垣論》、《紫微鬥術》、《定盤風水雜談》都吃透了也行。”

晉蘭舟邊走邊問道。

“一概不通。”

紀淵倒是毫不尷尬,理直氣壯回答道。

他這等出身,能夠識文斷字已經很不錯了。

指望博覽群書,學問淵博,上知天文、下曉地理。

著實有些強人所難!

“不過,我那朋友很會作詩。”

紀淵補充道。

他滿肚子的文華錦繡正愁無處釋放。

只等一個做文抄公的機會出現!

“紀九郎別說笑了,吟詩寫詞該去翰林院,欽天監不看重這個。

咱們這兒,主要分為外官、內官兩種職司。

前者負責撰寫公文、擬就奏摺;

內官待在社稷樓,每日與星宿、古書打交道,

偶爾擺弄諸般儀軌,日子枯燥得很。

前者還好,能落個清閒。

後者就慘了,白天睡覺,晚上觀星,整天埋頭苦讀浩如煙海的雜書殘篇。

一年到頭睡在社稷樓、吃在欽天監,連……婚姻大事都解決不了,孤獨終老。”

晉蘭舟一臉怨念,頗有幾分入錯行的訴苦意思。

像極了紀淵上輩子遇到過的那種,勸人千萬別學醫、學法,深受其痛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