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身血光煞氣,至少了結過幾十條人命,

手掌其色烏黑,死氣、陰氣甚重,看樣子還滅過幾只詭物,

年僅十五就殺人不眨眼,堪稱鬼見愁,居然還好意思當面問我?

當真無恥啊!

晉蘭舟心裡腹誹不已,那張斯文面孔卻堆起和藹笑容,無比篤定道:

“這位紀公子頭頂三分清氣,一看就是滿腹的詩書文華,

面色紅中帶紫,大富大貴,

五官端正,相貌出眾,日後必定飛黃騰達,

即便當不起狀元才,也得是個探花郎。”

他頓了一頓,絲毫不理會孟長河那陰沉鐵青的可怕臉色。

南鎮撫司監察百官,北鎮撫司巡視緝捕,說出去很是唬人。

但我欽天監上觀天象,下定地脈。

一言一行,關乎國運、氣數。

論起地位,比你黑龍臺只高不低。

晉蘭舟不由地挺了挺腰桿,露出幾分自矜意味,繼續道:

“尤為難得的是,紀公子年紀輕輕卻宅心仁厚,有好生之德,

你們別看他眉眼冷峻,銳烈似鷹,可實則面冷心善……這樣的俊傑之才,怎麼可能殺官造反,踐踏王法!

依我之見,純屬汙衊、栽贓!”

最後一句話,這位欽天監秘書郎說得是義正辭嚴!

好似有股子浩然之氣,從體內噴薄而出!

“多謝秘書郎的仗義執言,相信各位也知道,我和這位晉大人素不相識,沒有任何交集,

他既願意為我證明清白,所說的每一句話,必定都是發自內心,絕對不會有假!”

紀淵一手按刀,一手戟指怒氣沖天的孟長河,語氣悲憤道:

“如今欽天監還我一個清白、也還我遼東紀氏十幾條人命才換來的忠烈名聲!心中感激不盡!

紀淵始終堅信,天地之間自有正氣,朝堂之上定有公義!

縱然有人手握權柄,想要一手遮天,

但就算他再顯赫、再威風,也大不過聖人定下的律法!更大不過聖賢立下的道理!”

這番話,紀淵乃是用內氣催發臟腑,聲音幾乎響徹整個南門衚衕。

夜色已然漸深,那些關門閉戶的左右鄰舍,之前見到如同虎狼的大片緹騎衝進巷子,包圍四周。

個個都嚇得躲進家中,不敢探頭,生怕惹上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