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輕聲說了一句,快步轉過半條街進到南門衚衕。

等他開了屋門,回頭一看,卻發現安老頭畏畏縮縮站在外面,為難的說道:

“大爺,一般的陰魂闖不了家宅,都有門神鎮住的嘞。”

紀淵挑了挑眉,搖頭問道:

“那如果我把貼著的兩尊門神畫像撕了,豈不是家裡要天天鬧鬼,難以安寧?”

這方世界水那麼深。

尤其是陰世,條條道道的講究特別多。

既然門神能鎮家宅,肯定要保留著。

“不用、不用,大爺你尋一雙不穿的舊鞋擺在門外,讓我穿上就可以進來了,聽旁的陰魂說,這叫借一口活人氣,門神老爺自會高抬貴手,容我進門。”

似乎是害怕紀淵不耐,安老頭姿態謙卑,笑容裡充滿討好。

“行吧,你等著。”

紀淵倒也沒覺得麻煩,轉身走進屋裡。

從床底下找出一雙破洞布鞋,按照安老頭所說的,腳尖向內放好,以示請“人”進來。

此類行為其實很犯忌諱,容易給家門招災。

也就紀淵仗著虎嘯金鐘罩和血光煞氣,不怕陰魂作祟才敢如此。

安老頭蹬上布鞋,陰慘慘的形體一下子變得穩定,

那副血肉模糊的可怖死相,也隨之消失。

他拱手作揖拜了拜門口張貼的門神,然後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小老兒感激大爺救命!感激大爺收留!”

安老頭涕淚兩行,又要伏身下去,卻被紀淵一把托住。

“別動不動就給人下跪,我才束髮之年,受不起你的叩拜,怕折了壽數和福分。

更不要叫我大爺,在下北鎮撫司紀淵、紀九郎,你喚我九郎就成。”

他取了那隻從槐蔭齋買來的魂魄瓶,放在掌心當中。

之所以願意搭救安老頭這條陰魂,無非是看其老實本分,不算什麼惡鬼、兇鬼。

加上需要魚餌,把林碌那條大魚釣上鉤。

“安老頭,我且問你,可知道鹽幫錢五離奇分屍的那樁案子?”

紀淵大馬金刀坐在長凳上,宛如升堂審犯的縣官老爺。

“回稟大……紀九爺,手爺的陰市一般就在太安坊、懷仁坊、長順坊、平繡坊。

那個啥子錢五,還有幾個窯姐兒、更夫,應該都是被手爺弄出來的陰靈害了!”

安老頭磕磕巴巴說著。

“陰靈?死後的陰魂莫非還能修煉,有什麼境界之分?”

紀淵好奇問道。

陽間走的是氣血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