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的想掐住我脖子,有的想遮住我眼睛,還有的張開嘴巴,露出滿嘴尖牙,要啃我的肉,喝我的血!”

裴途聲音發顫,心有餘悸,至今還覺得後怕。

他若沒有施那碗熱飯,恐怕也要像那個小廝一樣暴斃而亡。

“多虧了老僧咬破指尖,用陽剛精血寫了一道黃紙符籙,封住了人皮書的邪性,這才救我一命。

從他一身勃發氣血如同巨大烘爐來看,至少都是換血三境武者,這樣的高手竟然會穿著破爛,沿街化緣,委實難以想象。”

紀淵登時鬆開手掌,望著那捲巴掌大小的人皮書,沉聲問道:

“這物件兒如此可怕,連續害了好幾條人命。

裴兄弟,你卻將其交到我手裡?究竟是什麼意思?”

裴途忙擺手道:

“九哥切莫誤會,因為那老僧飄然離去之前,特意交待過一句話。

他說這卷人皮書乃大凶之物,雖然以陽剛血氣鎮壓,但至少只能保住三個月平安。

若想永絕後患,必須找一個命數極硬、膽魄堅固之人持有,兩者相沖,方能化解。”

紀淵眸光一閃,心中瞭然。

原來裴四郎是看上了自己……的命夠硬。

難怪寧願冒風險,也要把這卷人皮書藏下來。

還那麼積極又是請客做東,又是叫姑娘服侍招待。

“裴兄弟,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就是那個命數極硬、膽魄堅固之人?”

紀淵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這卷人皮書,他肯定會收下。

八百點白色道蘊,足夠做很多事了?

改易命數,拓印命數,甚至進階武功、兵器!

但不能那麼輕易,隨便答應。

否則,人情顯得太廉價。

“九哥如今名動太安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咱們北鎮撫司的緹騎兄弟上門之前,早就打聽過了。

許獻總旗以前欺行霸市,威風無比,結果一條腿折在你的手裡。

林百戶盤剝手下,四處索賄,也被你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臉都打得不成人樣了。

還有那涼國公義子楊休,天京城不少將種勳貴都怕,卻硬生生被九哥你一箭壓得抬不起頭!

以下犯上安然無恙,頂撞百戶毫髮無傷……

而且九哥外煉層次的時候,捱了通脈二境的羅烈一掌,不僅沒死,反而活蹦亂跳。

這樣的命,難道還不夠硬?”

裴途越講越起勁,頗有茶鋪酒肆說書人的味道。

直把紀淵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好似天京頭等的厲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