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有個猜想,但還沒想清楚,你來了,我會分心。”

驚華話已至此,謝安棠不再強求。

“我在家裡等你。”

驚華勾唇笑了笑,帶著鍾大和鍾二急急往他們家去了,到得門口,她又用帕子將口鼻捂住了,叫鍾大和鍾二也照做。

起初她沒發覺出什麼不對來,但如今細想想,是什麼都不對。

她一見得鍾大叔就問了起來:“馬大娘除了吐,還有什麼?”

鍾大叔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她跟我說腋下有些難受,癢,我瞧過了,就起了些紅色的水泡……”

驚華眉眼遽變,斥道:“方才為何不說?”

“我……我婆娘早產,我沒想到啊……”鍾大叔也慌了,“這事兒很大嗎?我以為就是普通的瘙癢……”

“她是孕婦,還是高齡孕婦,有一點要緊的你都要來跟我說啊!”

“我……咱們村子裡的人懷了孕,向來沒有那般講究,一點就要請大夫,而且咱們家已經麻煩你良多了,實在……”

驚華的猜想十之八九都成真了,可聽得鍾大叔如此說,她卻是不知該怪誰了。

她再沒多說什麼,疾步走了進去,然後脫下了馬大娘的衣衫,露出了她的腋下。

只見她腋下水泡長得更大了,一戳就要破了似的,四周摳爛了不少,顯然難受至極。

就這樣了還忍著不說。

鍾大叔看了也滿是無措。

“這……前幾日我看著不是這樣的,怎麼會……”

驚華抬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繼續診著脈,又掀起她的眼皮看了看。

馬大娘是中了鼠疫無疑了。

“鍾大叔,你身上有沒有什麼地方特別瘙癢的?”

“癢?沒有啊。”

鍾大叔很是茫然。

“再仔細想想!”

鍾大叔邊想著邊忍不住撓了撓脖子,驚華看得心驚。

“等等!”

她上前一步,也不管鍾大叔作何反應,是直接將他厚重的棉襖領子給拉了下來,就見他脖頸上也是有一顆大的水泡,看著這塊兒還腫了。

她喃喃道:“你也染上了。”

“染上什麼了?”鍾大叔還一片茫然。

鍾大和鍾二一直在外等著呢,這會兒聽得裡面的聲音,也急了,都問了起來。

“師父,是不是我娘不好了啊?”

他們沒聽到驚華方才喃喃出口的話,以為鍾大叔是在問馬大娘的病症呢。

驚華不多做解釋,很快做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