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奴見狀,頗為機靈地從屋裡拿了紙筆出來,放到桌上由謝安棠執筆寫明起因經過。

謝安棠的字,龍鳳飛舞,氣勢磅礴,叫驚華在一邊看得都要忍不住拍手叫絕。

這要放在新紀元,他該是位聲名遠播的書法大師了吧?

里正更是心潮澎湃,這人還真是不一般啊。

他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字兒還是識得一些的,寫得好壞更是清楚,一看謝安棠這字兒,他是更覺此人不凡!

得虧他識時務,及時收了手。

半晌,謝安棠終於停了筆,他輕輕朝紙上吹了口氣,見得墨跡半乾,將斷絕書往林大跟前一推。

“籤吧。”

林大看了紙上的字看了許久,是它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它,他禁不住就打起了退堂鼓。

“我不會寫字。”

“沒事兒,畫押就行。”

驚華回頭,給了穹奴一個眼神,穹奴會意,從自己的靴子裡抽出了把匕首,遞給了她。

她接過來耍著花刀,時不時地再看林大一眼,意思很明顯。

林大婆娘直接嚇得躥到了林大背後躲著,免不得又被林大一陣罵。

看得這兩口子這樣,驚華又想起了林大尿褲子的事兒,一雙眼忍不住就往下瞟。

林大看著驚華投過來的視線,頃刻間也想起了那日的事兒,一張臉是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只結結巴巴地同里正討好道:“里正,你也知道,我不識字兒,這寫了什麼,還得勞煩你給我念念。”

里正現今已萬分後悔管這攤子爛事了,但管都管了,只能一管到底,不情不願地將斷絕書拿起來,念給林大聽。

“林大無尊長之氣度,更無尊長之品德,打罵驚華是常有之事,甚至起過販賣侄女的心思,更是逼死了其母,臭名昭彰……”

“等等,我怎麼……”

里正白了林大一眼,不顧他的抗議,繼續念著。

“今日,林驚華和林大,在此斷絕一切親緣關係,此後,兩不相干!”

“好歹我也養了你這麼多年吧,誒,你說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那我養你這麼多年,花費了這麼多,都打水漂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當初養過我嗎?難道不都是我母親含辛茹苦把我養大的?要不是她前段兒去了,我能落到你們兩口子手上?任你們磋磨?你要是不想籤,也行!”

驚華將亮晃晃的刀刃往林大跟前一晃,林大是嚇得兩股戰戰。

里正也沒想到原來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怎地一朝大變樣,滿口要打要殺的,可他是這清泉村的里正,眼瞧著也差不到到時候就要退下來了,可不能在這時候出人命案子。

“哎呀,驚華,可不能這樣啊,咱們好好說話,把刀收了啊。”

他求救似地看向謝安棠,卻見他笑眯眯地看著驚華,是毫無阻止她的打算。

他只得悻悻作罷,硬著頭皮接著勸道:“你還年輕呢,今日也是你們大好的日子,不宜見血。”

“里正,你說什麼呢?我就是喜歡耍刀罷了。”

驚華說完這話,笑意一收,看著林大,又是冷冰冰的眼神。

“若你想咱們走公堂過一道,我也不嫌棄麻煩,二狗子現今在牢房裡,怕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了,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怕是都能給交代了!”

說著,她又給了穹奴一個眼神,穹奴直接拿起院兒裡的掃帚,直接將掃帚杆掰成了兩半。

“當家的,就……就簽了吧……”林大婆娘見狀,結結巴巴地勸道。

林大嚇得一雙腿都要站不住了,又想找補,回手就給了林大婆娘一巴掌。

“行了,我籤!早知道就不帶你這個臭娘們兒了,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林大婆娘欲言又止,到底是什麼也沒說。

驚華看不下去了,上前直接拎起林大的手就揮動了手中匕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