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她心下更是好奇了。

她跟著穹奴一道進了謝安棠住的屋子,就見床上半坐著個白衣公子,似乎身子確實不大好,生得俊美昳麗的一張臉上透露出一股子不正常的蒼白,手上原本正拿著一卷書看著,見得兩人進來,抬眸朝兩人微勾了勾唇角。

馬大娘立時有些挪不動道了。

“馬大娘,今日勞煩你了。”

謝安棠已經習慣了旁人這樣的目光,波瀾不興地朝馬大娘道了聲謝。

馬大娘猛然回過神來,雙手一拍,道:“哎喲,瞧我,我還以為是這天上仙人下凡了,一時都給看呆了。”

馬大娘活了三十多年,還真沒見過比眼前還俊俏的人,簡直比女人還好看,就是這花樓裡的花魁怕也是及不上他的。

“馬大娘謬讚了。”

謝安棠說完這話,重又拿起手上的書翻看了起來。

明眼人一看就知這人是想結了話頭了,可馬大娘就是個鄉野村婦,沒讀過什麼書,更是沒甚見識,見得謝安棠這副好顏色,哪裡還能管住自己的嘴?

“大兄弟,你跟穹奴大兄弟長得還真是不像呢。”

可不是,一個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一個呢是生得五大三粗的,簡直是兩個極端。

“是嗎?”

謝安棠顯然沒有多搭話的意思,只是抬眼不輕不重地回了馬大娘這麼一句,又低下頭去看手中的書了。

馬大娘抻著腦袋往外面的堂屋看了眼,又豎起耳朵聽了陣外面的動靜,確認驚華沒過來,她才幾步走到了謝安棠床前,道:“大兄弟,其實啊,我是有件事要同你說說。”

謝安棠在外的脾性修養向來是極好的,就算心知這馬大娘怕是同自己話不投機,還是放下了手中書卷,道:“馬大娘請說。”

“當時穹奴大兄弟跟我打聽驚華那姑娘的時候啊,我也沒多想,就……不知道穹奴大兄弟跟你說了沒有?”

馬大娘來幫著他們打理屋子,雖說到時候是要給銀子的,但大家鄉里鄉親的,總得拿些東西出來招待人。

這不,驚華就將穹奴今兒新買的糕點拿了些出來放在盤子裡,打算端來給馬大娘嚐嚐,哪裡料想一來就聽得了這話?

她心頭有了思量,就站在同裡屋只有一門之隔的堂屋內聽著,看看馬大娘能說出個什麼花兒來。

裡屋內的謝安棠似有所覺,餘光瞟了眼門口,嘴裡卻是不動聲色地問道:“說什麼?”

“哎呀,就是……那孩子是可憐,長得也是我們清泉村頭一份的清麗,但家中那些個汙糟事不知道有多少,你要同她成親了啊,只怕不划算,到時候剪不斷理還亂。”

馬大娘似乎真為謝安棠著想般,邊說著還邊搖了搖頭。

謝安棠似被唬住了,面上露出幾分遲疑。

“怎麼說?”

“她爹是我們村兒裡有名的秀才,可打驚華還在孃胎裡,他進東都城趕考後,就沒再回來過,只怕死在外頭了,她娘前段兒也死了,噢喲,可不得了,人說,是她命硬,克人的,她伯父伯母也是怕得很,但他們啊,更不是好人,簡直就是個吸血鬼!”

馬大娘愈說愈激動,聲音都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這話可把驚華給氣著了,什麼封建餘毒啊?

她將手中盤子重重放在堂屋的桌子上,插著腰就進了裡屋。

“馬大娘,話可不能這樣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