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鳴泰很想硬氣的撂下幾句狠話,但最終沒有說出口,被士兵給帶了下去。

礙眼的走了,李邦華才定神,看向王元雅,楊嗣昌等人,道:“錦衣衛與偵騎那邊,有什麼回報嗎?”

王元雅連忙道:“回堂官,還是昨天的,建虜大軍已經逼近了,預計,最遲今晚就能到,明天中午,可能就會到遵化城。”

李邦華神色沉吟,想著一系列的部署,道:“三屯營撤走了嗎?”

王元雅道:“都撤走了,三屯營總兵朱國彥已經到薊州了。”

李邦華看向楊嗣昌,道:“你一直欲言又止,有什麼想說的?”

楊嗣昌沒有遲疑,抬起手,道:“堂官,下官認為,雖然薊州,遵化,遷安,連成一線,又在建虜的必經之路上,但這種情形,酷似遼東,防守有餘,反擊不足。建虜此次入塞,膽大包天,離京畿咫尺之遙,若是不能大敗建虜,國威受損,軍民喪氣……”

李邦華目光閃動,道:“繼續說。”

王元雅等人也轉向楊嗣昌,這位在以前並不顯眼,是當今陛下秘密啟用的人,不能不高看一眼。

楊嗣昌稍稍沉吟,道:“下官認為,薊鎮多山,利於藏兵,擇機合圍,襲之可大勝。”

李邦華道:“你不擔心兵敗嗎?一旦出現敗事,必然牽累全域性,壞了全盤計劃。更何況,你一旦敗了,朝野蜂擁彈劾,你該清楚下場。”

歷次明朝兵敗,總有人背鍋。

前車之鑑,太多血案!

楊嗣昌神色不動,道:“下官清楚。”

李邦華心裡暗動,好大的氣魄,這就是陛下看中他的原因嗎?

李邦華瞥了眼其他人,道:“暫且不動,看看建虜的動向再說。”

王元雅等人頓時面色和緩。

他們可不想冒險,這裡離京畿太近,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楊嗣昌見李邦華不同意,心裡有些失望,面上卻不變,放下手沒有再多說。

遷安。

遷安,遵化,山海關,在一條弧形線上,因為薊鎮多山林,地勢崎嶇,建虜想要南下只能走遵化,而東進,遷安是必經之路!

袁可立領著楊嗣昌,保定總督曹鳴雷,正在巡視遷安城。

看著城牆上架著的大炮,袁可立神情平淡,心裡卻暗道:李尚書說的果然沒錯,陛下是早有準備了。

曹鳴雷,曹文詔跟在他身後,看著遷安的戰備情況,兩人心裡十分振奮。

走了一圈,袁可立站在城頭,眺望遵化方向,道:“按照時間來算,建虜應該快到了,你們怎麼看?”

曹鳴雷抬起手道:“中丞,末將認為,朝廷的應對之策合乎當前,防守反擊,等待時機。”

袁可立沒有回頭,兩鬢白髮飄飄,雙手拍在城牆上,道:“曹文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