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看著周奎的表情,還以為他還在計較他墊進去的幾萬兩銀子,從身後拿出一疊寶鈔,走近低聲道:“這是娘娘的體己銀,總共兩萬兩,可以在戶部隨時兌換,爵爺暫且支應著,等國庫寬裕了,娘娘會第一時間為爵爺開口的。”

周奎看著這兩萬兩的寶鈔,臉角繃的越緊,完全不知道該是什麼心情。

兩百萬,兩萬?

良久,他心裡嘆了口氣,伸手接過來,道:“轉告娘娘,就說我知道了。”

女官見周奎神情仍舊沒有轉好,心裡疑惑,目送著他的背影,轉身迴轉坤寧宮。

到了坤寧宮,女官將剛才的一切,稟告給周皇后。

周皇后黛眉微蹙,道:“你是說,給了兩萬兩,父親的神情還是沒有轉好?”

女官躬著身,道:“是。嘉定伯,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周皇后眉頭蹙的更多,心裡開始起疑。

如果真的是墊進去幾萬兩,那不至於一而再再而三的進宮討要,給了兩萬兩,足夠嘉定伯府好幾年的開銷了,還不能令他滿意?

“去將王承恩……”

周皇后話說出口,又收住了,俏臉猶豫。

要是她追問王承恩,崇禎那邊肯定知道,崇禎近來忙的沒日沒夜,她不能去添麻煩。

女官看著周皇后,等候示下。

周皇后想了良久,還是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了,起身道:“隨我去見皇嫂。”

她不能直接問王承恩,但可以透過張皇后去問太康伯張國紀。

另一邊,周奎出了宮,手裡捏著兩萬兩寶鈔,越想越不是滋味,心裡漸漸怒氣上湧,鐵青著臉,氣息急促,卻又無處發洩。

驀然,他雙眼閃爍著冷芒,怒聲道:“宮裡我要不到,但崔呈秀的銀子,必須還給我!”

說著,他就上了馬車,道:“去崔閣老府邸。”

馬車應聲而動,向著城東的崔呈秀府邸。

他與崔呈秀合作,從江南訂購了大量的糧食,布匹等物,給崔呈秀下了八十萬兩的定金,其中有一半的貨物沒到,銀子也沒退給他。

與此同時。

告假在府裡的崔呈秀,目送著幾個富態的中年人從後門出去。

等人走了,一個三角鬍子的中年人快步回來,滿臉笑容的道:“閣老,基本談妥了。良田八百畝,金田玉鐲一對i,那山水屏風小人問過了,價值近一千兩,是個好東西。另外,還有戶部已經到期的寶鈔,六萬兩……”

在以往,崔呈秀是看不上這些小錢的,現在卻有些顧不得。

這幾個月以來,他入不敷出,府裡的下人都快養不起了。

崔呈秀默默點了點頭,道:“給他們弄幾張鹽政許可,並不難,但他們要是有把柄在別人手裡,還得另想辦法。”

管家連忙道:“閣老,溫體仁那邊的人,都已經打點過了,基本上沒問題,魏太監又是您乾爹,這件事對您來說,輕而易舉,還沒有任何風險。”

這也是近來小心翼翼的崔呈秀,敢於收這筆好處的原因。

“老爺,嘉定伯來了。”忽然間,一個小吏急匆匆跑過來道。

崔呈秀登時擰眉,雙眼幽閃。他一直有意躲著周奎,沒想到,周奎殺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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