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潮(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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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全部!”
田爾耕目光冷冷的盯著幾人,道:“要是讓我發現你們做手腳,別怪我下手狠!”
見田爾耕這麼說話,一眾千戶臉色齊變,連忙抬手道:“下官不敢。”
田爾耕擺了擺手,慢慢坐回去,心裡沒了負擔,神情愉悅的轉向周覃,道:“你是認為,內閣的那位能救你?”
周覃見田爾耕忍住了誘惑,嗤笑了一聲,道:“你認為不會?你認為,他們會拿我當替罪羊?”
田爾耕敏銳的抓住了字眼,道:“你說‘他們’?”
周覃仰著頭,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牽動傷痕,臉角狠狠一抽,緩和了一會兒,注視著田爾耕,道:“你雖然發達了幾年,可你不懂官場。鹽政走到今天,你以為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長蘆就在河間府,河間府離京城才多遠?天子腳下,數十年都這樣,你以往是為什麼?”
田爾耕會意的點頭,道:“看來,你在朝中不是一兩個人那麼簡單。”
周覃笑容越多,道:“這不是人不人的問題,是鹽政就不能輕易動!牽一髮動全身,朝廷的首輔,閣臣,戶部的尚書換了多少人,他們不知道鹽政的問題嗎?他們為什麼不處置?他們處置不了!強行動手,還沒有落地,就會換人,並不需要我們出力,有的是憂國憂民之人衝鋒陷陣。”
田爾耕越發明白了,卻也笑著道:“你說的有道理。你雖然是朝廷從三品大員,可你不懂當今這位。告訴你,不止是長蘆轉運司被查封,整個二十四個鹽場,無一例外。”
周覃笑容沒了,緩緩直起頭,盯著田爾耕一會兒,道:“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嗎?長蘆是我大明最大的鹽場,長蘆一動,其他五大轉運司必然不答應,地方上的鹽商,官吏,百姓都不答應,言官聞風而動,朝臣爭相推諉,為了消弭眾怒,你會第一個被祭旗!”
田爾耕悠閒的拿過茶杯,道:“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我把你這些交上去,死的第一個不是我,會是你。”
周覃擰起眉,不顧傷痛,眼中第一次有了懼色。
田爾耕說的沒錯,他的罪證交上去,他可能,不是可能,一定將是第一個被斬首示眾,甚至是極刑的人!
“你就沒有想過兩全嗎?”周覃看著田爾耕。
田爾耕喝了口茶,道:“我跟你不一樣。魏忠賢已經失寵,我除了抱緊陛下的大腿,沒有其他路可走。你交出最後一道賬本,我可以保你家裡的幾個人活命。”
周覃見田爾耕不鬆口,心頭越發不安,思索一陣,忍不住的道:“二十個鹽場,你真的動手了?”
“不止是錦衣衛,還有天津衛。天津巡撫孫傳庭帶了兩萬兵馬,以演練為名,正在進駐長蘆鹽場的各個衛所。”田爾耕神情有些愜意。
周覃知道田爾耕沒有哄騙,神情越發凝重了。
如果只是田爾耕查到的這些,最多定個貪瀆,翫忽職守,還是不至於死,甚至於有辦法不坐牢。
畢竟,像熊廷弼在遼東那麼大的事情還拖了四年,王化貞在遼東丟城棄地,在牢裡關了三年了也還沒事,他這個算什麼。
可是,如果朝廷整頓長蘆鹽場,事情就大了,他的事怎麼都無法掩藏,絕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能!
……
河間府離京城確實太近了,相當於京師與天津的中間。
在錦衣衛與天津衛開始動手不久,就有信鴿,騎馬報信的人接連飛奔入京城。
天色微亮,不知道多少人被驚醒,聽到訊息,無不愕然,不敢置信。
鹽政,自古以來就是每個朝代最重要的稅源,沒有之一!
但歷朝歷代的鹽稅問題又最為嚴重,因為鹽政不久關乎朝廷,還關於天下百姓,稍一動彈,天下沸然,令朝廷不敢輕舉妄動。
黃立極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