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瞥著崔呈秀的神色,繼續面無表情的道:“內閣須態度鮮明,邸報全國。欽此。”

“臣等領旨!”黃立極領頭,齊齊抬手道。

魏忠賢又看了眼張瑞圖,與崔呈秀道:“你來我班房。”

“是。”崔呈秀大喜,顧不得其他人,跟著魏忠賢就走。

其他人看著兩人的背影,各有異色。

馮銓心裡長吐一口氣,暗自道:‘看來,我賭對了,乾爹又再起了!崔呈秀涉三王永光,曹於汴,李邦華三案,這麼明顯陛下都能放過,可見對乾爹的寵信!’

黃立極餘光一掃,就徑直回他的班房。

周道登見著,旋即就走。

卻發現,張瑞他還走在他前面。

再抬頭,就發現,原本站在最後的楊景辰走的更快,已經要出門了。

楊景辰走在最前面,沒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此刻,他頭上都是冷汗,雙眼冷峻又恐懼,肩膀一陣子發冷顫。

‘這麼明顯的三個案子,陛下真的不知道?’

楊景辰心頭髮冷。

他始終記得,這位陛下繼位的第一天,將魏忠賢,內閣一幫人耍的團團轉,那手段,極其絲滑,局內的人,根本看不清楚。

‘現在,應該有人看清一些了吧?’

楊景辰擦著汗,徑直出宮,心頭惶惶的想著:‘即便看清楚了又怎麼樣,還不是如我一樣,被困在局裡難以動彈!’

在楊景辰惶恐不安的出宮的時候,崔呈秀在魏忠賢班房,殷勤的倒茶,一臉激動的道:“多謝乾爹,這份恩情,孩兒永不敢忘。”

魏忠賢淡淡看了他一眼,心裡冷屑,伸手接過茶杯,道:“你要做好善後,不能再翻出其他事情了。”

崔呈秀神色一正,連忙道:“乾爹放心。這幾天,我就找機會,親自擺宴,宴請王永光,李邦華他們。”

魏忠賢不管他用什麼手段,暫時來說,崔呈秀的劫是渡過去了。

他拿著茶杯,並沒有喝,驢長大臉都是沉思之色。

保住了崔呈秀,遏制了外面了的攻擊,暫時穩住了頹勢。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麼恢復他往日的威風,讓這些膽敢背叛的逆子付出代價!

崔呈秀哪裡能想到魏忠賢心裡恨不得宰了他,一臉諂媚討好的笑著道:“乾爹,今晚,孩兒想在府裡擺宴,為乾爹提前祝壽……”

‘皇爺,應該是喜好銀子……’

魏忠賢這時想的,還是崇禎的喜好,也沒聽清楚崔呈秀說的什麼,隨口的道:“再說吧。對了,”

魏忠賢陡然清醒過來,看著崔呈秀,道:“認捐的事,不能停。你悄悄的攤派下去,再弄個一千萬。”

崔呈秀看著魏忠賢,神色動了又動,知道這位對銀子沒有什麼概念,也小看了人心,猶豫了下,道:“乾爹,一千萬,著實太多了,孩兒,怕他們不肯出……”

魏忠賢登時滿臉冷意,雙眼都是殺機,道:“建一個生祠都能花幾萬兩,一千萬,三五十人不是輕輕鬆鬆?”

“好了,你要是做不到,讓我別人去做。”魏忠賢有心不耐煩的擺手,對這個以往器重的乾兒子,是越來越失望。

崔呈秀一見,急忙的道:“乾爹,我做,我做!一千萬,您給我一個月時間,我一定給您籌到!”

魏忠賢已經對他沒有那麼在意了,直接站起來,道:“你看著辦吧。”

說著,他徑直出了班房,出了內閣,要出宮。

他還有一千七百萬要準備,要卡在戶部晚休時間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