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看著魏忠賢的背影,心裡稍稍琢磨,就直接道:“魏卿,朕與皇兄一樣,你之前是怎麼做的,現在還是怎麼做。朕提拔了那麼多你的人,你還不明白嗎?”

魏忠賢頭磕在地上,心頭無比的慌亂,雙眼閃爍不休,臉色變來變去,口乾舌燥。

他哪裡能想明白崇禎這一系列動作的目的,他更傾向於,崇禎是在暫時安撫他!

“皇爺,奴婢願為皇爺上刀山下火海,可不敢僭越朝政,有違內監本分,不合祖制……”魏忠賢心惶惶的說著。

崇禎沒有繼續做戲的耐心了,盯著魏忠賢的背影,細細思量一番,忽轉頭看向曹化淳,大聲道:“曹化淳,魏卿一定要去,綁也得綁去。”

說完,崇禎轉身就走了。

“奴婢領旨。”曹化淳應著。

曹於汴看著跪在地上的魏忠賢,神色冷淡,跟著崇禎離開。

魏忠賢跪在地上,頭上冷汗更多,心裡有無數的猜疑,這令他更加恐懼不安。

曹化淳就沒有那麼客套了,來到魏忠賢身前,笑呵呵的道:“魏太監,您就不要讓小人為難了。來人,給魏太監更衣。”

魏忠賢知道難以拒絕了,心頭惶恐的飛速想了一會兒,慢慢站起來,驢長大臉都是笑容,看著曹化淳道:“曹太監,你我往日沒有什麼交情,今後還請多多指點。”

曹化淳哪裡聽不出魏忠賢的話外之音,笑呵呵的道:“以魏太監的身份地位,兩代皇爺的聖眷,小人還需要魏太監多多提攜。”

魏忠賢還想再與曹化淳探探口風,見著一群內監拿著衣服進來,只好笑著點頭,轉身去換衣服。

崇禎在走向內閣的路上,邊走邊道:“卿家,你對魏忠賢怎麼看?他能聽朕的話嗎?”

曹於汴跟在身後,沉色的思索一番,道:“陛下,魏忠賢應該不敢不聽,只是能不能完全聽,臣不敢說。並且,閹黨不是魏忠賢完全能控制的,他們那些人爭權奪利,相互傾軋,無惡不作。臣擔心,魏忠賢出來後,臣等行事,怕會多有掣肘。”

崇禎點頭,笑了笑道:“這不意外。咱們要分開看,就比如,國庫現在見底了,魏忠賢與閹黨抄了那麼多人,肯定非常富有,咱們就不能想想辦法?”

曹於汴一怔,道:“陛下是想讓魏忠賢與閹黨將銀子拿出來?”

崇禎搖頭,道:“朕是皇帝,你們是朝臣,咱們不能像閹黨那樣,搞抄家,追贓。得有個合適的理由,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將銀子拿出來。”

曹於汴瞬間就明白了,道:“陛下,是想讓魏忠賢帶頭……陛下,臣建議,可以進行捐納。”

崇禎連連搖頭,失笑道:“捐納?誰敢拿出太多銀子?魏忠賢一下子要是……不說上百萬,就是拿出個十萬八萬,朝野怎麼看?這麼多銀子怎麼來的,怎麼解釋?其他人更不敢了,要是都捐個三五百,甚至幾十兩,捐納又有什麼用?”

“那,陛下的意思是?”曹於汴疑惑了。

崇禎也在想著,道:“暫時不急,再等等,等朝局穩定一些再說。”

先帝駕崩,新皇繼位,這是一種迅猛劇烈的變化,朝野不安,人心浮動,不是做事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