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野心膨脹,想要做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先後逼走了同是閹黨的首輔顧秉謙,閣臣魏廣徽。

自然,他也看不慣黃立極,在天啟駕崩之前,他就著手對黃立極大肆攻擊。

霍維華深知現在的時機敏感,眼見崔呈秀驚怒,連忙道:“閣老,我剛剛問過了,不是我們的人。”

“不是?”

崔呈秀一愣,他不是傻子,旋即陰沉著臉,道:“都是些什麼人?”

霍維華瞥了眼外面,走近一點,低聲道:“都是尋常悶不做聲的,有都察院的御史,有六部的主事,還有幾個外地進京的知府。”

“曹於汴?”聽到都察院三個字,崔呈秀第一個就想到了曹於汴。

曹於汴是他整進大牢的,報復也很正常。

霍維華道:“不好說,下官還在查。”

崔呈秀臉色越發陰沉,雙眼都是兇狠之色,冷聲道:“給我查,查出來,我要他們好看!”

霍維華想的卻不是秋後算賬的事,而是道:“閣老,陛下那邊留中了,您說,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對於這個,崔呈秀倒是不在意,道:“現在所有人想的都是穩,陛下更是。我待會兒得進宮一趟,不能讓陛下懷疑是我做的。”

霍維華點頭,旋即又道:“黃立極,來宗道,錢龍錫三人去拜祭先帝,見了魏公,但是沒有什麼訊息遞出來。”

崔呈秀聽到他乾爹還是沒有任何只言片語,臉上表情晦澀,又有厭煩,強壓著,道:“還是那句話,暫且都不要亂動,我估計,明天晚上魏公就能出來,到時候,咱們再說。”

霍維華覺得也是,道:“那,要不要請周閣老一同去?”

崔呈秀面露譏笑,道:“周應秋那老殺柴不知道怕什麼,居然要稱病告假了,不用管他,我一個人去。”

霍維華剛要再說話,門外一個小吏進來,道:“啟稟閣老,太常寺卿倪大人求見。”

崔呈秀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道:“他來做什麼,我不是告訴他,最近沒事不要來找我嗎?行行行,讓他進來吧。”

霍維華見狀,道:“閣老,下官就先走了。”

崔呈秀知道霍維華與倪文煥不合,沒有說話,坐回去,繼續燒著桌上的一大堆公文書信。

倪文煥今年不過三十出頭,身形瘦高又白白淨淨,一進來,就是滿臉討好的道:“下官恭賀堂官榮升入閣。”

他說著,手裡還端著一個錦盒。

魏忠賢有一幫乾兒子爪牙,崔呈秀作為魏忠賢的頭號干將,‘五虎之首’,自然也有。

這倪文煥,就是崔呈秀引薦給魏忠賢,由一個戶部主事短短半年一躍成為的太常寺卿。

‘三生祠’這種東西,就是倪文煥搞出來討好魏忠賢的,並且在全大明大肆擴建。

要是以往,崔呈秀對於倪文煥上門送禮自然十分高興,現在卻淡淡道:“你來的正好,太常寺近來做的不錯,待會兒,隨我一同進宮見陛下。”

倪文煥神色微變,抱著盒子,一臉小心忐忑的道:“閣老,下官聽說,李邦華要復任兵部尚書?”

李邦華被罷去,是崔呈秀的主意,為的是騰出南京兵部尚書之位給他的黨羽劉廷元,以掌握兩京兵權,但具體操作的,就是倪文煥打頭,拼力彈劾,構陷,後面才是崔呈秀定案,將李邦華削籍。

現在,李邦華要復起,倪文煥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