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劉府大廳內,各桌均已擺好豐盛酒菜,孟達和申耽申儀等人落地而坐。

坐在主座上的劉封瞥了眼孟達身後佩戴刀劍的鄧賢和李輔一眼,開口詢問:

“子度,既來我這兒赴宴,為何讓你外甥和部將帶兵器跟來,莫非害怕本公子加害你不成?”

孟達連連搖頭:“非也非也,只是近段時間似乎有敵軍細作潛入城內,在下為確保自身安全才讓他二人相伴。”

劉封沒再說什麼,而是端起酒杯道:“那行吧,來,孟達、申耽、申儀三位太守,本公子敬你們一杯。”

對於劉封敬酒,申耽申儀很是痛快喝下了,唯有孟達遲遲不飲。

劉封皺起眉頭:“子度,你這是不給本公子面子麼?”

孟達再度搖頭:“非也非也,實在是在下最近腸胃有病,不能飲用烈酒。”

實際上,是孟達還在擔心劉封害自己,在酒裡下毒罷了。

誰成想,劉封無所謂揮揮手:“既然烈酒不能飲,那藥酒總能飲吧?子度可讓人前往家裡取些藥酒來,聚會不飲酒怎麼能行?”

孟達聞言,只好讓外甥鄧賢回家取了些藥酒過來。

等自家藥酒拿來後,孟達這才放心飲用,同時也徹底放下戒心,覺得劉封沒有要害自己,便讓鄧賢和李輔坐下也喝上幾杯。

幾杯酒下肚,話閘子不知不覺便開啟了。

孟達臉色紅潤著詢問劉封:“公子,聽說您又把廖化請回來了是麼?”

劉封不置可否點點:“不錯,關雲長畢竟是我二叔,我不能不救他吧?”

孟達嘆氣道:“哎,公子,我不是跟您說了嘛,魏吳兩邊起舉國之力對付關羽,咱們東三郡彈丸之地,就這點兒兵力就算是去了也杯水車薪。”

作為本地大族,申耽申儀自然不想出兵出力去解救跟他們非親非故的關羽,紛紛附和著:“孟達太守所言極是,還請劉封公子三思啊。”

“一派胡言!”劉封拍著桌子怒聲訓斥:“孟達太守,你這番言論完全是在危言聳聽。”

“以咱們東三郡所有兵力,就算是加起來不足以跟魏吳兩邊總兵力抗衡,但要將關羽從麥城解救出來還是沒問題的,你不願出兵出力,只想在旁看熱鬧,有沒有想過,倘若關羽真的因我們不出手相救而戰死話,義父會放過我等?”

聽見劉封說起事情嚴重後果,孟達先是默然了一會兒,卻又無所謂聳聳肩膀笑道:“呵呵,公子,您所擔憂之事,在下不是沒有考慮過。”

“若是放在太平盛世,在下還真不敢這般搞,可當今亂世,三足鼎立,只要咱們手握東三郡籌碼,曹孫劉三家都會爭先拉攏我們,誰給咱們開出價格高,咱們跟誰唄!”

對孟達的這番話語,申耽申儀倆兄弟就好像是遇到知音般,拼命點頭附和:“對對對對,孟達太守所言極是。”

劉封卻皺起眉頭:“子度,照你這麼說,有奶便是娘,那咱們不就成投機取巧、見風使舵的小人了嘛?”

“哈哈,劉封公子,在下什麼時候說過自己不是小人了?”孟達捏著自己的八字鬍,豪氣干雲講話:“在下本是劉璋手下,後來漢中王入蜀後,在下毫不猶豫投降,在下跟隨劉璋那麼多年,是在下不忠嘛?”

“當然不是!在下不過是順大勢而為,這才是亂世之中生存之道。”

“沒錯沒錯,孟達太守所言甚善。”

“英雄所見略同,來來來,孟達太守,咱們喝一個!”

申耽申儀瘋狂跪舔著孟達,不斷向他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