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佐格驚疑不定,他繞著繪梨衣,遠遠在周圍轉著圈,觀察著繪梨衣的狀態。

“繪梨衣。”他嘗試喚著女孩的名字,卻沒能得到回應。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地面。

忽明忽暗的紋路形成了一個圓,繪梨衣跪坐在圓中,雙眸閉闔。

鍊金矩陣?

赫爾佐格認出了這些紋路的來歷,龍血正在從內到外重塑並摧毀他的軀體,同時傳自於血脈中的知識也在源源不斷流入他的腦海中。

他在忽然間明悟這些禁忌的知識,瞬間堪比任何一位鍊金大師,不,這一秒他就已經超越他們了。

這是一座拘束型的簡易鍊金陣的運用。

赫爾佐格悚然,換而言之,是有人將繪梨衣關在了這裡?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繪梨衣的“威力”,這是一頭破壞力堪比次代種及以上的人形巨龍,誰能憑藉一道鍊金陣就將她關在這裡?

聯想到那牽引自己而來的召喚,他瞬間醒悟,猛地回頭看去。

唯一的王座上,高大的女子君王落座於此。

神秘的黃金面具遮掩了她的真容,龍鱗是她的戰袍,她冷冷望著下方的赫爾佐格,就像看著偷走了她珍寶的竊賊。

那一瞬間赫爾佐格心中的驚懼提升到了極點。

傳說中早已死亡的白王沒有死?!那麼聖骸又是從何而來?

但緊接著,他察覺到了不對,對方似乎並非實體,而是精神意志的凝聚。

難道這些年裡,白王是以精神體的形式沉睡在這座位於尼伯龍根中的宮殿?

赫爾佐格突然意識到了其中關鍵點。

對方將繪梨衣拘束於此,又將自己引來……

如今容器,聖骸都已匯聚,就等真正的主人了。

赫爾佐格沒敢動手,警惕地緩緩後退。

他不相信對方沒在聖骸上留暗手,能有如此耐心,不惜以千年為單位佈局的存在,怎麼會不留下反制手段?

而且他的狀態並不穩定,如果不是聖骸的胎血一直強行修補他的身軀,他已經被龍血侵蝕到基因崩潰的地步。

另外一個只剩精神體的白王,能剩下多少實力?

赫爾佐格不確定,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他不準備先動手。

率先動手是下策中的下策。

他還有其他更優的選擇。

慢慢後退間,赫爾佐格猛地轉身,龍化的身體化作殘影抓向被關在鍊金陣中的繪梨衣。

他輕而易舉地突破了鍊金陣,已經化作龍爪的手懸在繪梨衣頭上,隨時可以取其生命。

到了此刻,他才胸有成竹地面向上方的白王。

在他還是人類時,不擇手段和陰謀才是他最致命的武器,他總能找到破局的關鍵,擁抱勝利。

“晚上好,尊敬的冕下。”他語氣溫和而帶著恭敬與警惕。

他知曉龍族都是高傲的生物,為了這份高傲甚至不通變通,所以必要的敬意是必須的,這就是龍與人的區別之一,如果拍馬屁就能獲得這些生物的好感,赫爾佐格博士不建議讓自己變得諂媚,他本就是這世上最好的演員之一。

同時,即使掌握了籌碼,他也仍不敢放鬆警惕,面對一位古老的王,再如何警惕提防也不為過。

“或許,我們可以進行一場交易。”

赫爾佐格想揣摩其神色,可黃金面具遮住了這位的面龐,只露出一雙古奧、森嚴、幽遠、高貴的黃金瞳。

“我猜測您需要一個完美的容器來承載您偉大的意志,但這個女孩對您來說也許並不是最優解,我能為您創造更好的容器,實不相瞞,她就是我的成品之一,是我二十年前的作品。”赫爾佐格循循善誘,“二十年讓我對龍族的瞭解更深,我能為您創造出更完美的容器。您是那麼偉大的生物,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而尊貴如您,需要一些精通人類世界規則的僕從為您鞍前馬後,恰巧,我很懂人類。”

王座上的君王無動於衷。

但赫爾佐格顯然沒準備就這麼放棄。

與未知的威脅相比,些許口舌什麼的實在是太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