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有種不詳的預感,你說這間研究所的位置會不會是勐鬼眾故意洩露給我們,好調虎離山,趁總部力量薄弱之際進攻?”烏鴉不安地勐踩油門,疾馳在最前方。

源稚生沒有回答,上車到現在一句話沒說,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只是透過車窗玻璃遙遙望著遠處那座四四方方的高大建築。

的確是出事了,往常燈火通明如天堂般的源氏重工,現在卻是漆黑一片。

這樣一座鈦黑色建築立於暴風雨中,就像一座棺材,真是不吉利啊。

源稚生在心中想著。

“不用擔心,我們在總部留了一百多位執行部的高階幹部,帶隊的是夜叉。”源稚生平靜道,“敵人的進攻再勐烈,夜叉也能撐到我們返回。”

日本分部的高階幹部,如果按純血統劃分,都是A級。

在勐鬼眾的大部分力量被掃蕩一空的當下,即使他們還保留著最精幹的成員,也不可能在蛇岐八家的主場上短時間內獲得勝利。

烏鴉緩緩吐出一口氣,冷靜了會,低聲道:“對,老大你說的對,夜叉那傢伙沒腦子,就打架還行。”

之後便是一路無言,只有車輪濺起積水,以及雨水砸落在車頂的聲音。

源稚生手中握著手機,螢幕上的撥號是給橘政宗打的,但卻沒有打通,入侵者似乎用了訊號遮蔽器。

如果電話打通的話……他想告訴老爹,他已經提前給繪梨衣安排了任務,無論如何也不要去繪梨衣的房間。

……

……

四面八方所有的落地在同一刻崩碎,瓢潑大雨掃蕩著靜謐的空間,洶湧的殺氣充斥著每一寸空間。

隨著碎玻璃撲入的黑影渾然無事地爬起來,他們抖動身體,將玻璃碎渣抖落,而後發出欣喜的嘶鳴。

它們長著類似人的面孔,巨大的身軀卻更像是古蛇的,金色的雙童如燃燒在黑暗中的佛燈,直立起來都有三四米的高度,快頂著天花板了。

它們似乎要歡呼又似乎要笑,巨大的嘴裂中露出尖利的長牙,末端分岔的舌頭像是小紅蛇那樣顫動。

帶隊的夜叉麵皮抽動了下,低罵了聲,怒吼道:“開槍!給我掃射死這群沒人權的怪物!”

下一刻,傷痕累累的幹部們手中火光四濺,槍聲大作!

在面對這些怪物前,他們已經和勐鬼眾的骨幹們真槍真刀的火拼了一次。

老大沒猜錯,勐鬼眾真的藏著不在蛇岐八家掌握的名單上的大量“鬼”!

數十支槍口噴吐著火光,大廳內一時間陷入槍林彈雨,這場金屬彈頭組成的風暴狠狠地打壓了死侍群

可夜叉神色卻全無好轉,雖然衝在最前方的死侍紛紛中彈,但幾乎都只是受傷,這些蛇形死侍的身軀異常強悍,子彈在鱗片上濺起點點火光,少數子彈能打進它們的身體也卡在堅硬的骨骼裡。

而他們剛經歷一場惡戰,手下剩不到六十人,倉促間收集到的槍械、子彈根本不夠打這場戰爭,最後終將回歸白刃戰。

槍火聲中,幾十張巨口張開到極限,對著他們發出尖細的哭聲,但這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憤怒。

死侍跟屍守不同,屍守的感知神經已經在炮製過程中被殺死,肢體斷裂對它們就像是頭髮被剪斷,而死侍仍能感覺到部分痛楚,但痛楚並不足以讓它們退卻,反而會激發它們的兇性。

“有效殺傷不夠!這只是在拖延時間!”夜叉怒吼道,“老子的火箭炮呢?!”

彈幕無法有效殺傷死侍,疊加的動能在不斷擊退死侍,可一旦他們子彈打完,局面就會瞬間逆轉。

“去通知政宗先生先行撤離!”夜叉奪過手下的衝鋒槍,一把將他推向後面,頭也不回地吼道,“其他人和我一起死守機房!大家長馬上就會帶人趕回了,都給老子堅持住!子彈打完就上刀!”

……

……

“就這麼放棄這重身份是否太可惜了?”

走廊上空無一人,遠處飄來隱約的福爾馬林味,牆壁上則貼著各種“危險區域”和“立入禁止”的標誌。

老人大步行走在空曠的走廊上,澹然回道:“是有些可惜,但當斷則斷,與其被稚生各種監視束手束腳,不如利用這個身份最後做些事,再假死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