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真相與她所知的真相似乎出現了巨大的出入,而隱瞞這一切的人是弗裡西斯以及他……

夏彌轉頭看向楚子航,從他的眼中看出了疑惑,她慢慢搖頭,她同現在的楚子航一樣茫然而震驚著。

最後她看向了諾恩斯。

當年奧丁掀起叛旗的時候諾恩斯同樣在場,夏彌懷疑諾恩斯也見證了更早的那場戰爭。

但諾恩斯也神色發怔,似乎同樣被弗裡西斯的話語震懾了。

此時此刻,諾恩斯心中所想著的,是原來今天被往事追趕上的不單單是瑪爾斯,同樣還有弗裡西斯。

弗裡西斯的話也帶給了她極大的震動。

她沒想到當年弗裡西斯的叛變竟然是受那人的旨意,他指使弗裡西斯背叛自己?

元素海對現實的侵蝕指的應該是迴圈劫?

他找到了解決迴圈劫的辦法?但又為何要指使弗裡西斯殺死自己,然後承諾很快就會歸來?

這些往事就像線團一樣團在了一起,他們甚至找不到可以順著向下抽絲剝繭理清源頭的線頭。

真相就像一團迷霧,他們以為自己足夠了解歷史的真相,可他們瞭解的卻只是最外層的謊言。

……

……

直升機掠過一望無際的雪原,路明非單獨坐在一架直升機內,和路麟城等人一起回返卡塞爾學院。

他同樣聽到了先前響徹整個世界的宣言,知道路鳴澤真正歸來了。

但他表現的很平靜,沒有任何反應。

路明非靜靜靠在直升機的窗戶上,望著外面的雪景,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靜無瀾。

他將屬於自己的那份權柄贈予了路鳴澤,此刻重歸平凡,就像回到了過去一樣。

至於路鳴澤會如何使用這份權柄,這些全然不在他操心的範圍,正如某人所言,隨他去做想做的任何事。

他現在不在乎這些,一心只想回到卡塞爾,回到繪梨衣身邊。

但有人顯然不願放過他。

“吃嗎?”

路明非低頭,看著遞在他面前的薯片,來者語氣很康慨,似乎與他分享美食是展現自己的大方。

“我不喜歡原味的,下次記得換番茄口味的。”路明非瞥了眼上次見面時還在說“下次見面就是敵人”云云的女人,“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是篤定我沒辦法對付你是嗎?”

“怎麼會呢?”女人誠懇道,“我只是有些疑惑,想請你幫我解答下。”

“我沒有義務慣著你並解答你的疑惑。”路明非收回目光,澹澹道,“有問題的話就自己去尋找答桉吧。”

“死亡並不可怕,比死更可怕的是孤獨地活著和不被牽掛地死去。這廣闊的世界如果只剩下你我,那就太無趣了……”女人頓了頓,神色認真道,“我沒記錯的話,這句話是曾經的你說的。”

路明非望著外面,眺望著遠方出現的海面,直升機開始駛離雪原了。

“上一次的你不畏懼死亡,你所厭惡的是孤獨的活著和不被牽掛的死去。”女人一字一頓道,“可當年的你,卻不是這麼想的對嗎?你和現在的路鳴澤一樣,做好了孤獨死去的準備,對你來說這才是最好的結局,為此你在那些年逐漸遠離你的臣民,成為神權的化身,這樣即使你死去,只要有新的神繼承你的位置,對於整個龍族來說,就不會出現巨大的動盪。”

女人凝望著路明非,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的心扒開來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曾經走入他的神殿,嘲笑他看上去對他的子民極盡寵愛,可事實上他根本不曾與他們交心,他們間的距離比天與海的距離還要遼闊。

時至今日,他坐在這間冰冷的大殿裡,任由他們瓜分世界的權柄。對他們而言他早已成為神座上冰冷的象徵,即使他死去,對龍族而言世界依然輪轉不止,不過是換了一尊新神。

他們需要的是神,而不是他。

她如此嘲諷著,嘲諷他的不作為,嘲諷他早已失去了民心,嘲諷他看似擁有一切實則什麼也不剩下。

可到了今天,她卻突然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傢伙所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