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我沒提醒你,你沒解決掉諾恩斯,必將遭其反噬,那女人可不是好對付的角色。」烏洛波洛斯漫不經心道,「更何況阿瓦隆是她的地盤,你想在她的地盤搞事還全身而退,這是不可能的。」

「不用你提醒我。」弗裡西斯冷漠道,「上次無功而返,她已經有了戒心,以她穿梭【心靈壁壘】的力量,我不可能在她有所警戒的前提下拿下她。」

說到這,烏洛波洛斯面色有了幾分戒備:「祂為什麼會攔你?莫非祂也要下場了?」

弗裡西斯沉默片刻,沉聲道:「沒人弄得清祂在想什麼,我和祂曾有過盟約,但現在祂顯然選擇背棄了我們的盟約,只因為祂找到了新的盟友。」

「新的盟友?」烏洛波洛斯挽起髮絲,「是誰?你的那位陛下?」

「不會是他。」這句話弗裡西斯說的斬釘截鐵,「他若願意與祂達成盟約,早在當年就已締結,又何必逼我走到今天這一步。」

「有道理,祂的辦法要付出的代價,不是你們那位陛下願意承受的。」烏洛波洛斯若有所思道,「你似乎從那天開始,對他的稱呼就從陛下,轉為「他」了。」

「這算什麼,由愛生恨嗎?」

弗裡西斯慢慢轉頭,目光冷冽森寒地掃了女人一眼。

烏洛波洛斯全無畏懼,反而回了個明媚燦爛的笑容。

「管好你自己的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曝光龍族的秘密,讓人類世界逐步陷入混亂就是你的目的?既如此,當初又何必為這世間播灑第二紀的種子。」

弗裡西斯冷冷道,站在他面前的這位盟友,可不是易於之輩。

縱是他這一生所見之人,此女的棘手程度也足以排進前三之列。

這裡指的是棘手程度,而非是實力強弱。

作為前幾個太陽紀的遺民,烏洛波洛斯擁有遠勝於諾恩斯以及那位神父的本質,那就是「學習」。

現代科技的發展已然足以說明人類的學習速度和發展速度是遠超龍族想象的,他們在短短几百年內就將科技樹不斷上推,接連觸及壁壘,而在這方面烏洛波洛斯不會遜色半分。

她有著無限悠久的壽命,也有著強大的動力驅使著她不斷前進,這就造就了一個恐怖的存在。

嚴格來說她並沒有繼承第二太陽紀的秘鑰,秘鑰在那位神父手中,她甚至沒有給自己換上一身龍血,唯一的倚仗就是在第四太陽紀落下的天外隕石。

在耗時不知多少年的研究後,她藉助隕石之力,就已能自如掌握龍文,施展絕大多數言靈。

她在「學習」這條路上走了很遠,站在人類的立場上超越了絕大多數龍族,用事實證明了她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尊貴的從來不是龍血,而是你們陛下藏在龍血中的鑰匙。

那把溝通元素海的鑰匙,被她以取巧的方式,掌握在手。

這方面讓弗裡西斯對其很是忌憚,加上簡單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他對女人的戒備是不加掩飾的。

他們的合作完全建立在互相利用上。

而最令弗裡西斯忌憚的,是烏洛波洛斯與這座星球上的人類的關係。

在弗裡西斯的瞭解中,最初的人類的誕生,就與烏洛波洛斯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我說過了,我失敗了。」烏洛波洛斯目光平靜道,「梅塔特隆是方舟,我也是方舟,我們都承載著生命的種子,帶著舊世紀最後的生命之火,但我失敗了。如今這顆星球上繁衍的人類,與當初的我們並無關聯,他們也不是我的後裔。創造出他們的,是那位神祇。」

弗裡西斯擰了擰眉,淡淡道:「還是有點關係的,我知道你有做過基

因對比實驗。」

烏洛波洛斯雙眸微眯,狹長而帶著危險的弧度。

「那隻能證明祂採用了我們的模板。」

「模板?真是冰冷的詞彙啊。」弗裡西斯諷刺地笑。

「對神靈來說,這世界就像一場遊戲。」烏洛波洛斯低沉道,「這個紀元的人類遠比曾經的我們貪婪醜陋,擁有著一切的負面的惡,但我必須承認他們很有想象力,他們想象出了一種神話生物,睜眼為晝,閉眼為夜,稱其為燭龍,更有人認為世界不過是燭龍的一場夢,當祂睜開眼,夢就破碎了,虛假的世界也隨之崩塌,是不是覺得這番說辭很眼熟?」

「你追尋了一生的秘密,卻被那些人類無意間道出了,是不是很諷刺?」

烏洛波洛斯欣賞著弗裡西斯臉上風諷刺的笑容消退,滿意地笑了笑。

「你說這個紀元的人類遠比你們墮落,可在我看來,他們的潛力卻遠勝你們。」弗裡西斯面無表情道,「他們已經能跨出宇宙了,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星際航行未必還是所謂的科幻。」

烏洛波洛斯深吸一口氣:「那是因為他們將貪婪與對權力的角逐轉變為了科技發展的動力,但在所謂的星際航行之前,他們就會被自身的惡意吞噬,按照這個速度下去,人類在迎來星際航行前,就將毀滅在自己的手中。」

「我沒興趣和你討論這個紀元人類的優劣。」弗裡西斯皺了皺眉,「但我提醒你,不要因為這件事而影響了我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