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想了想道:“你還記得我們在寰亞集團地下室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嗎?”

“當然,他有問題?”

“他就是諾恩斯cos的。”

“她是變態?!”

“我之前也沒發現。所以大可不必把我想象的那麼全知全能,我可不是上帝,哦,有人告訴我上帝也不是全知全能的,那大家都一樣。”他拍了拍後腦勺,“我本意是讓你帶著師兄去他老爹住處看看,可某些人的亂入打破了我的計劃,那句話咋說來著,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

“太陽紀方面的事情,你還知道什麼?這個總能說吧?”

“抱歉,唯獨這方面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多少。”路明非攤手。

“你這傢伙啊……”芬格爾嘆了口氣,突然有氣無力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我嗎?”路明非想起了某人給他的答桉,深沉道,“我是這座世界給出的答桉。”

“……哈?”

“別人給我的評價。有一說一,這說法挺帥挺有逼格的對不對?”

路明非嚴肅臉。

芬格爾定睛看了他半晌才道:“世界一定瞎了眼。”

“有時候我也這麼覺得,不然為什麼相愛的人總是錯過?”路明非聳了聳肩,他抬頭望了眼天色,笑道,“雨終於停了。”

芬格爾也看去,頭頂濃密的雨雲終於散去,可黎明仍未降臨。

“那是因為現實總是殘酷。你永遠不知道屬於你的女孩會不會在下一秒就鬆開你的手,就此遠行。”芬格爾收起傘。

他擺擺手告別,最後問道:“原計劃失敗了,要不要繼續進行?”

“嗯,麻煩師兄了。”

“小事,畢竟答應了你的,答應你的事情我就一定會做到。”男人豪邁道,小跑著向高架路的出口跑去。

路明非站在他身後,仰著頭,空中最後的雨點映入他的眼童中。

所有人都走了,一段故事好像暫時走到了尾聲。

曲終人散,燈火闌珊。

只留下編劇的人還站在原地,他似在回味餘韻,又似在思索下一場戲目。

黑色西裝的小男孩無聲出現在他的身邊。

他總是在哥哥一個人的時候出現,彷佛這樣就能讓哥哥心中的孤獨和絕望少一點。

他曾說哥哥之所以沒有絕望,是因為有人不想也不敢讓哥哥絕望,總是施捨般地給予哥哥一點點的溫暖,可他卻似乎沒發現,他才是那個一直給予哥哥最後一絲火光的存在。

又或許發現了,也無所謂?

能怎麼辦嘛?難道真能狠下心不管他嗎?

既想看到他的脫胎換骨,又不忍心將他徹底推入深淵,這樣矛盾的情愫到底持續了多久?

賣火柴的小女孩劃了四次火柴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一切,在點燃第五次時永遠離開了人世。

所以他也給了哥哥四次機會,卻決然不敢給他第五次,因為第五次後,這世上就真的再沒有那個叫做“路明非”的男孩了。

所有的一切都將燃燒殆盡,曾經的高天之君將真正歸來。

可究竟哪個才是他的哥哥呢?

他也有些分不清了。

就像那個逐漸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夏彌還是耶夢加得的女孩。

明明無比討厭那個將君主一面的自己藏在懦夫面具下的男孩,可又不想真的失去他,失去他就好像失去了重要的家人,你怎能容許僅有的家人就此消失?

哪怕是用以換來另一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