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瀰瀰,快勸勸你……”

門豁然洞開。

楚子航面無表情舉起劍鞘,當的一下砸在女人頭上。

世界清靜了。

諾恩斯抽了下鼻子,眼淚汪汪,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

夏彌站在楚子航身後,探出頭看著諾恩斯,好奇道:“姐姐今天怎麼有空來串門了?”

諾恩斯頓時換了張臉,小臉板著,哪裡還有半點淚眼汪汪的模樣,嚴肅道:“在第三太陽紀,每一對新婚夫妻在洞房後的早晨,都會接受親人的祝福。”

楚子航冷靜道:“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也不可能有血緣關係。”

諾恩斯雙手叉腰,震聲道:“你可是被我選中的男人!第三太陽紀的繼任者,我當然只能勉為其難地當你姐姐啦!”

“抱歉,你和書上說的綠茶太像了。”楚子航冷靜分析。

諾恩斯清了清嗓子:“你喜歡清純端莊型別的姐姐?好說!”

她轉了個身,原本的金髮雙馬尾加水手服瞬間變為了雪白長裙和散落腰間的青絲。

她抿嘴微微一笑,笑容素雅澹然,瑩白玉指間託舉著一張托盤,托盤上的茶壺氤氳著茶香,果然是個清純而端莊大方的好姐姐。

“子航,小彌,不請姐姐坐坐嗎?”女人含笑問道。

片刻後。

諾恩斯坐在窗邊的竹椅上,輕顰淺笑,白裙勝雪,那雙瑩白玉指輕輕捧起面前的苦丁茶,小口輕嘗著,姿態優雅大方,完美詮釋了大家閨秀四個字。

她和先前那個擅自闖入他人房間的女人完全是兩種畫風,就像水墨畫和油畫。

如果說現在的女人是澹雅柔和的水墨山水,那先前的女人就是油畫。

當然,不是色彩絢麗的油畫,而是油膩的油。

夏彌激動地握住了諾恩斯的手:“姐姐,我要學我要學!”

諾恩斯笑容溫柔,輕輕拍了拍夏彌的手,輕笑道:“妹妹別鬧,這個是天賦,你學不來的。”

當她彷佛換了個人的時候,那種經過浩瀚時光沉澱的美蓋過了一切。

她的氣場在無形間壓制全場,無論是楚子航還是夏彌,都被這一刻的女人牽動著心神。

畢竟無論是眼界、智慧,又或是內心的敏銳與胸懷的廣闊,兩人都遠遠不及活了數個太陽紀的老女人。

楚子航沉聲道:“現在可以說正事了。”

諾恩斯放下茶杯,笑吟吟道:“可是要說什麼正事呢?”

“……昨晚的夢是不是和你有關?”楚子航低沉道。

“你真當我是神?我可沒能力隨意擺弄一個人的夢境。不過,看樣子你似乎做了一個十分有趣的夢。”諾恩斯長長的睫毛下,眼睛眯成了危險的弧度,輕啟唇瓣道,“那就讓我來猜猜吧,你一定做了一個很長,且真實的就像曾親身經歷過一樣對嗎?”

“這種不必要的試探就跳過吧。”楚子航輕聲道,“既然我是被你選擇的人,那我希望我們之間能搭建基礎的信任,直言不諱便是。”

“直言不諱嗎?”諾恩斯玉指輕輕豎在唇前,似笑非笑道:“那我可就放馬過來了。”

“請。”楚子航面色沉凝。

“你應該在夢裡看到了另一條命運軌跡,對嗎?”

“……命運軌跡?”

“那我就再直白點,在夢裡,小彌還活著嗎?”

楚子航死死繃著臉。

這正是他最恐懼,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和夏彌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