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了許久的鎮北關此時一個被暫時忘記的問題再次被重新的提了起來。

正可謂是國不可一日無主,如今的鎮北關至少名義上是打著東國正統的旗號,可是確實沒有一個名義上的皇帝。

沒有皇帝,那就是名不正,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諸事不行。

終究還是要選出一個人來。

近三百年來,林瑾瑜也只是代君之位,可如今福中王姬同知攜大勢而來,強勢逼宮,若是鎮北關再沒有一個主事人,怕是凝聚再這裡的最後一點點的支持者,也要人心渙散了。

如今的東國總共有三大戰事,分別對應著「三王之亂」,福中王姬同知,鎮北王姬北望,安南王姬平生。

而其中,姬同知背後有西荒的那些荒修支援。

鎮北王當年將自己的封地鎮北關給了林瑾瑜,背後又有著北海龍族多寶閣,道宗,元宗,其封地也是三個王爺之中最多的,當然治安也是自血禍之後,東國最好的。

姬平生投靠了南皇,背後站著無華闕,天機宗,蒼宗等一眾天修。

明面上的勢力均是大差不差的,如今誰要是能得到了東國玉璽,得到林瑾瑜這位代君的承認,那就可以立刻佔據大義的名分,登基稱帝。

只是林瑾瑜死死守著最後的底線,死活不交玉璽,這一場三王之亂就一直僵持到了現在。

如今林瑾瑜很少出現在鎮北關的行宮,大多數的時候都住在多寶閣的後院,處理著亂成了一團糟的政事。

此時,身著素色衣裙的林瑾瑜躺在搖椅上,不遠處有一桉幾,上面疊放著層層摺子冊表。

林瑾瑜伸手取出最上面的那份,通篇辭藻華麗,引經據典,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不過她只是隨意地掃了幾眼之後,就將這份摺子合上,隨意地扔向了一旁。

這是鎮北王呈上來的。

對於這位王爺,林瑾瑜其實心中還存有幾分感激,畢竟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是他扔給了鎮北關,能讓得自己可以背靠著孃家,苟延殘喘。

但她心裡清楚,他做的這一切,無外乎目的就是一個。

坐上那個位置。

而且大有挾天子以令諸侯得架勢,只不過自己背後站著劍宗和星月宗,他暫時還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對於很多男子來說,皇位是做夢都想坐上去的地方。

甚至有人不惜讓蒼生塗炭,使萬民倒懸,也要坐上那個位置,比如那位在姬南珏在位時,一聲不吭,默默無聞的姬同知,一出手就來個大的,勾結西荒甘願當個任人擺佈的傀儡。

若是在以前,林瑾瑜或許還會考慮幾分,但現在既然姬南珏已經醒過來了,這些事就讓她頭疼去吧,和自己可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姬南珏啊,你個殺千刀的,快點把這爛攤子接過去吧。」

林瑾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

紅日薄薄一層,替山間水榭注得一簾光,教人恍覺迷眼。

霞水關是在鎮北王的治下,也算是同福中王佔地接壤的一處城池。

蘇北同墨離縱馬疾馳了兩天後,終於是抵達了這座雄關。

兩人的腦袋上帶著斗笠,翻身下馬,隨著這亂糟糟的災民洪流,一股腦兒的湧入霞水關。

這幾日的山野奔波,兩人雖然並沒有太過疲憊,但總歸缺少個像樣得地方休整。

尤其是一路上給災民散的食物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在找了一個茶攤的夥計,問了問關於渡口的情況後,蘇北朝著墨離走了過來,開口笑道:

「先去找個客棧住幾日吧。」

「渡船還要幾日才能開過來。」

墨離挽著蘇北的胳膊,微微翹起嘴角,眼睛亦隨著挑起來,像極兩彎月牙兒:

「還要那麼久啊?那我們飛過去吧,不想等了。」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