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在問衛貴妃,又像在自言自語。

衛貴妃道:「他就是皇長子,如今雖然還未入玉牒,但皇上已昭告天下,入玉牒也是早晚的事。你與其糾結他為何是皇長子,還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太子詫異地看了一眼衛貴妃。

衛貴妃這個做母親的,在他眼裡也天真浪漫了靠二十年。雖然知道衛貴妃並不像她表現的那樣,卻沒料到,遇到這樣大的事,衛貴妃比他這個太子鎮定多了。

「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他問。

衛貴妃道:「什麼都不做。」

「什麼都不做?」

「是,」衛貴妃點點頭,「你什麼都不要做,只要做好你太子的本分,以你父皇的性子,只要你不出錯,哪怕平庸無為,他也不會廢了你太子的位子。」

「另外,」衛貴妃接著道,「定安王忽然轉變身份,又是嫡皇長子這樣貴重的身份,朝臣肯定會提出意見和懷疑,屆時你不要摻和,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

太子遲疑:「為什麼?蕭允的身份根本沒有,也不會有確切的證據,自古以來,骨肉相認並沒有一個可靠的方法。如果能逼得皇上無法確認蕭允的身份,對我們來說不是很好嗎?」

衛貴妃搖頭:「你我都知道,蕭允就是皇長子,真的就是真的,即便是逼迫皇上,你也無需摻和。當然,」她勾一勾唇角,「適當的恐懼和迷茫可以在你父皇面前流露,這些都是正常的。」

太子點點頭,問:「能不能讓外祖父和舅舅他們給衛家的門生施壓……」

衛貴妃看了他一眼,太子一陣心虛。

先前,他可是很想擺脫衛太師和衛家的控制的。

可是眼下,他又深深地懊悔起來。

就是衛雨,他也後悔早早逼死了她。

如果衛雨還活著,她的孩子也是皇孫,或許可以在皇上那拉點好感。

衛貴妃:「你外祖父病重……」

話還沒說完,有宮人急急奔進來:「娘娘不好了,衛太師他……他走了……」

衛貴妃一下子站了起來,父親……

她彷彿神一樣的父親……

衛貴妃的眼睛紅了。

太子道:「那兩個舅舅豈不是要丁憂三年?」

這個節骨眼上……

太子此時深切體會到了一句話:屋漏偏逢連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