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沒瞧見她們是往西邊的園子去了,只當她們是又回紫荊樓了。

“你跟她們倒是相處的挺好的。”蕭允酸溜溜地說。

王卿瑤一邊把銀子鎖進匣子裡,一邊說:“我瞧著她們四個品性都不差,搬進來也熱鬧熱鬧,平日裡你去當差了,我也有點消遣。”

蕭允震驚:“搬進來?”

王卿瑤點點頭:“是啊,我讓她們搬進西邊園子了,現在就擱那住著呢。”

眼見著蕭允的臉色越來越沉鬱,她趕緊又補上一句:“不過我讓銀硃和珊瑚守在門邊上,沒有我的吩咐,她們不能過來。你也不準偷偷過去。”

這話一說,蕭允登時高興起來。

“我才不過去。”他說。

“我可記著你這句話呢!”王卿瑤似笑非笑地說,把拈酸吃醋,又對他不大信任的模樣,演繹得淋漓盡致。

蕭允果然就更加高興了。

這會兒中秋節剛過,正是螃蟹上市的時節。蕭允還記得前幾天和王卿瑤上街,她吃了好多螃蟹的事。

就道:“我讓人明天送一筐螃蟹過來,你不是喜歡吃嗎?”想一想又補上一句,“也不能多吃,螃蟹性寒。”

“知道知道,”王卿瑤說,“我也不一個人吃,給祖母和母親,還有蕭墨那邊都送點。”

還有四位孺人呢,大家分分也就差不多了。

當然這話王卿瑤沒敢說給蕭允聽,只在心裡想了想。

蕭允摟著王卿瑤坐下了,王卿瑤又問起黃時雨四家被牽連的謀反案。

蕭允想了想道:“噢,是先皇那會兒的明王謀逆案子,我也是後來讀史書才瞭解到的。明王是先皇的親弟弟,他們四家都是被牽連或是受了矇蔽幫著明王做過一些事,其實和謀反沒多大幹系。”頓一頓,又小聲道,“先皇對謀反什麼的特別敏感,恨不得把沾點關係的都殺光了。”

王卿瑤:“哪個皇帝對謀反不敏感?你這話說的。”

“不一樣,先皇是特別特別敏感,別說明王是正兒八經的謀反,就是有點苗頭的,或者他自己猜測的臆想的,他都能羅織點罪名給咔嚓了。”

這話就有點大逆不道了,蕭允說完自己也悻悻的,生怕就隔牆有耳給聽去了。

王卿瑤沉默了一會兒,問:“那黃時雨她們還挺冤的。”

本來都是千金小姐,一朝捲入謀逆案,通通淪為階下囚。就算保住了性命,也從官家小姐變成了樂籍,以色侍人、苦不堪言。

黃時雨四個還算幸運的,因為是要獻給皇帝的美女,自小隻訓練辛苦些,還保持著清白之身。其他教坊司的姑娘就沒這麼幸運了。陪笑賣/身,淪為權貴的玩物,一不小心還會丟了性命。

王卿瑤長嘆一聲,同為女性,不免生出同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