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瑤在秋菊屋裡轉了半天,最後在她裝衣服的箱籠前停下了腳步。

她直直地盯著箱籠看了半天,看得秋菊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差點從嘴巴里跳出來。

“姑……姑娘?”她陪著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問,“怎……怎麼了?”

“哦沒事,”王卿瑤側頭看了她一眼,還衝她齜牙笑了笑,“就是覺得衣服裝箱子裡容易皺,你這兒缺個衣櫥。”

秋菊愣了愣,被她笑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啊……沒事,有箱子就夠了。”心裡一個勁兒地犯嘀咕:姑娘沒事來關心她的衣服皺不皺做什麼?.

王卿瑤返回正屋,秋菊送到門口,一直看到她進了正屋關了門,才鬆了一口氣。

“姑娘,可看出點什麼?”銀硃壓低聲音問。

“沒什麼,”王卿瑤說,“但是那妝粉你們千萬不要碰。”

她語氣凝重,銀硃和梔子都變了臉色。

“姑姑……姑娘,”銀硃都結巴了,“不是沒看出什麼嗎?”

“以防萬一。”

這時候外面傳來翅膀撲騰的聲音,是閃電回來了。

梔子取下信交給王卿瑤,王卿瑤一看就笑了,蕭允也是個聽勸的人,又惜命,叫她先不要寫了。又道四月初八是佛誕日,到時他來接她去大相國寺參加浴佛齋會。

王卿瑤問了年嬤嬤才知道,四月初八是佛祖釋迦牟尼佛的誕辰,端京的十大禪院在這天都會舉行盛大的浴佛齋會。寺廟還會熬製香藥糖水送給來參加***的信眾,叫作“浴佛水”。

古代的習俗真有意思。

這浴佛齋會聽起來挺盛大的,王卿瑤就給銀硃、梔子和年嬤嬤這天也放了假,讓她們幾個也一起去玩。

梔子不放心留秋菊一人,道:“我就不去了,我看家。”

“沒事,”王卿瑤說,“叫秋菊也一起去,再拿鎖把正屋和院門都鎖了。”

梔子思索片刻,點點頭。

熄燈後,王卿瑤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床頭掛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夜明珠發出的光和月光一樣柔和,靜靜照在她沉思的小臉上。

她在秋菊的箱籠裡看到了一盒香粉。

南瓜形狀的青白瓷印花盒,盒身上刻著四個小字:天容水色。

跟蕊黃送來的一模一樣。

秋菊在冷香院算三等丫鬟,一個月只五百錢例銀。

是斷斷買不起這樣昂貴的妝粉的。

能用上花想容的胭脂水粉就頂了天了。

所以這盒妝粉肯定不是她自己的。 無錯更新@

也不可能是別人送給她的禮物,如果是禮物,她不會藏得這樣隱秘。

那麼,便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有人給了她香粉,和王卿瑤妝奩裡一模一樣的香粉,如果她趁機換掉,也沒有人會察覺。

王卿瑤眨眨眼睛,在王家,不想她好過的就只有白氏母女。

是白氏還是王卿琳?亦或都有份?

為什麼要換掉香粉呢?

蕊黃藉著王子景送來的香粉裡一定加了什麼……

香粉是搽在臉上的,不管加了什麼,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王卿瑤翻了個身,心想明天得找個大夫去問一問。

第二天,她就揣了那盒妝粉去了藥店,坐堂的老大夫仔細檢查一番,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