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驚狂奔的馬兒在夜路中狂奔,文三江坐在馬上壓低重心,等著馬兒自己安靜下來。

陳清河生怕文三江出危險,也催馬揚鞭跟了上去。

馬兒狂奔了大概有十分鐘左右,忽然一腳插入溼潤的泥土裡,嘶鳴著向前滑跌了五六米遠,躺在泥沼裡動彈不得。

文三江渾身泥水,狼狽的坐在馬背上,剛想要起身,卻驚愕的發現,自己腳下的泥潭竟深不見底!

糟糕,這是個沼澤地!

文三江扯著嗓子朝著正本來的陳清河急喊,“不要過來!”

陳清河急忙勒住韁繩,從馬背上跳下往前走,“文先生,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但這裡是個沼澤,你快找個東西拉我上去!”

聽到‘沼澤’兩個字,陳清河登時就慌了。

沼澤和流沙,這都是殺人於無形的東西,而且無論你怎樣武功高強,陷入其中都得死!

陳清河拿著棍子試探了一下,發現文三江離泥沼最近的邊緣,也得有個五米遠。

像是草原這種地方,絕不可能有五米的樹或藤蔓,陳清河也沒有帶繩子之類的東西。

陳清河急忙上馬,“你等著,我馬上回去把馬車趕過來!”

在上了馬即要離開時,陳清河驚愕的發現,文三江下沉的速度特別快,最先落下去的那匹馬,已經悄無聲息淹沒得連腦袋也不剩下。

如果不是文三江踩在馬背上,而且沒有亂動,估計現在也只剩下一個腦袋。

照著這個速度,大概只需要五分鐘,就足夠把人淹沒得什麼也不剩下。

而陳清河來回一趟,至少需要二十分鐘。

正常五米的距離,文三江也就是一蹴而就中事,可現在他的腳踝插入泥裡,馬背也無法借力,為了多活一會兒,只能僵硬的站著。

最後關頭,文三江沒有半分畏懼,目光毅然注視著陳清河,聲色沉穩的道:“清河,人活一世不在年歲,而在於經歷。”

“這些年裡,什麼大風大浪我都經歷過,跟著你的這兩年,是我最精彩的兩年,如今懲奸除惡在這草原之上,死而無憾!”

“等我死後,你務必要在石龍村的小山包最頂峰處,為我立下衣冠冢,我要親眼看著你們祖祖輩輩繁榮昌盛。”

陳清河望著正前方,彷彿饕餮巨口的泥淖,不由咯噔嚥了口唾沫,但仍然毅然決然的說道:“今天咱們爺倆賭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清河你別衝動,我雙腳陷入沼澤,根本拔不出來,你衝進來也是找死!”

陳清河脫下外套,罩在了馬頭上,騎上馬狠狠的抽了一鞭子,爆吼一聲,“夥計,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