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陳清河開口,楊豐年把辦公室門關上,壓低了聲音小聲說:「兄弟你放心,這事我們不能不管!」

「知道你最近心煩,我和趙昌平就沒去添亂,不過我們都合計了。」

「你在我們這兒入股的事,沒人知道!」

「回頭你先申請破產清算,讓銀行把該收的東西全部收走,我們倆再借你幾萬塊錢,開個門店什麼的。」

「有我們的股金支援,還有你自己的生意,不出幾年,你又是個大富翁。」

能把事情籌劃得這麼細緻,又是借錢,又是提供股金,可見楊豐年是真操碎了心。

陳清河感激的道:「兄弟,啥也不說了,你和昌平的情我永遠記著。」

「不過我這次來,不是找你借錢的。」

楊豐年不由納悶,「不借錢?那你是要幹啥?」

「最近小賺了一筆,想買一輛車。」

陳清河開啟皮包,露出裡頭晃眼睛的鈔票,「總共二十萬,我想買了十萬到二十萬之間的車子,你有門路沒?」

盯著錢半晌,楊豐年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媽呀,我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我們這還操心著你破產的事,你特麼都賺得盆滿缽滿,準備買汽車了!」

在楊豐年的面前,陳清河也沒有故作謙遜,翹著二郎腿懶散的說道:「沒辦法,時運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買車的事情你幫我搞定,回頭去老家那邊,我殺一隻羊給你們烤來吃。」

「行啊,前兩天我新囤了一批茅臺,到時候吃烤肉喝茅臺,不醉不歸!」

「別急著不醉不歸,先給我提車去。」

「等會,我換件衣裳。」

落魄的貴族,也是貴族。

楊豐年早期風光過,哪怕好景不再,但倒驢不倒架,該有的規矩他是一點沒落下。

出門之前,換上一身嶄新的西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再噴上摩絲。

在八零年代初,汽車是緊俏貨,舶來品,無論是豪車還是普通車子,基本都是出於供不應求的狀態。

楊豐年開著自己的小車,載著陳清河前往郊區廠房區。

陳清河忍不住道:「汽車店都在城中央,你這是要帶我買車,還是找個荒郊野嶺,把我殺人越貨了?」

「就你身上這點錢,倒退二十年還不值我手裡的一枚扳指,殺你都浪費我時間。」

楊豐年笑著解釋說:「最近汽車不好買,像是標價八萬塊的桑塔納,市場上都炒到二十多萬。」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老闆有些手段,弄到許多新車都比市場上便宜。」

「因為手續不太和規矩,你自己開的話很實惠,以後想要賣恐怕就沒那麼方便。」

來到郊區的巨大廠房後,楊豐年趁著嗓子喊了一聲,「老張,出來接客了!」

「滾特麼犢子,我賣車又不賣屁股,接什麼客。」

倉庫門開啟,一個西裝領帶,滿臉絡腮鬍的壯漢,笑著在楊豐年的肩膀上錘了一下。

「怎麼,又帶著朋友來我這兒買車?」

「都裡你這兒了,不買車難道買你的屁股?」

楊豐年介紹說:「這位張國棟老闆,雖然看著沒正行,但手段高強得很,但凡是汽車相關的,他這裡幾乎都有。」

陳清河與張國棟握了握手,旋即進倉庫看車。

巨大的倉庫內,停著二十幾輛車,都是八十年代初期的常見車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