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音韻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既然生魚片不是他們的產業,為什麼要大肆宣揚正統,以及生魚片文化呢?」

陳清河說:「人越是缺什麼,就越想有什麼。越是窮得響叮噹,就越要震衣作響。」

「自尊心太強的人,必定自卑。喜歡鋪張浪費炫耀的人,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就是暴發戶。」

「我們的文化底蘊強,所以自信而內斂。」

「他們自古蠻夷,所以拼命汲取外來養分,縱貫其歷史,都是一個認爹的流程。」

「早年我們強盛,我們是爹。後來別人強盛了,他帶著野爹來打咱們。」

「一切塵埃落定後,爹還是爹,可兒子也只能是兒子。」

兩人吃飽了飯,收拾餐具清理垃圾,準備上車離開。

就在兩人即要上車時,江流深處忽然出現船隊,在港口前排成一列,等待卸貨。

寧無缺的人行動格外迅速,從碼頭架了專用木梯,有兩個人上去搭了滑輪。

上頭的貨物直接利用高度差,用滑輪運輸到岸邊,連人力都省了。

如果是普通輪船卸貨,陳清河不會有什麼反應。

可輪船上的工人,身上穿著的卻是楊家人的服飾。

輪船上運輸能裝下一個人的大木頭箱子,箱子一個接著一個的往下運輸。

箱子總共運輸了十分鐘,上頭還在往下搬,讓陳清河不由得心中犯疑。

楊家從遠洋運輸來這麼多貨物,到底是想做什麼生意?

陳清河帶著楊音韻走到港口,這會兒寧無缺正監督運輸貨物。

「小陳,你咋又來了?」

陳清河低聲問:「你知不知道,裡頭裝著的是什麼?」

「不知道啊。」

寧無缺拍了拍其中一個箱子,「橡木的箱子特別結實,外頭還糊上一層油漆,把縫隙全部堵住,別說是露出點貨物,就連氣味也嗅不到。」

陳清河皺眉忖度,現在楊家的楊廣業糊塗,楊啟聖和孫樂福斷了聯絡,估計是被軟禁。

楊家現在的掌權人,多半是楊虎臣。

未來的青州,自己和楊虎臣可以說是水火不容,必須相互廝殺得只剩下一口氣!

當初他承包下青州的所有碼頭,不僅是為了賺錢,也是為了查探青州貨物流通的第一手訊息!

這個楊虎臣,到底是想要搞什麼!?

陳清河研究了半天,也沒從箱子上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寧無缺看出了陳清河的念頭,湊在他耳邊悄聲說道:「他們的貨物,是寄存在咱們倉庫的,等有機會我去查一查,箱子裡到底裝著的是什麼東西。」

陳清河沉聲道:「這件事務必做好,拜託了!」

「好。」

兩人正說著,忽然船上扛下來一個大傢伙。

一群人七手八腳,費力的抬著個用紫色綢布包裹著的巨大箱子,頭小底大且格外長,像是……棺材!

看到棺材,陳清河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楊廣業是老年痴呆的早期,腦袋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按理說是不會把楊家全部交給楊虎臣來掌控的。

現在楊家像是脫韁的野馬,混亂而無序,楊廣業一脈的人又毫無音訊,那麼最大的可能是——楊廣業本人恐已不在人世。

楊音韻也意識到了什麼,美眸驚恐且泛著淚光道:「清河,這塊佈下面蓋著的,會不會是……」

話音未落,忽然水面一陣狂風吹來,蓋著箱子的綢布落下,露出裡頭純白色象牙雕飾的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