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楊音韻低聲回答了一句,躺在火炕的最裡頭。

外頭有沙沙的落雪聲,炕燒得格外溫暖,棉被軟軟和和,兩人吃飽喝足躺在床上,很容易就會迷糊。

陳清河怕後半夜忍不住睡著,就起身沏了一杯茶水慢慢喝著。

茶水喝多,尿憋得難受,床底下放著一個圓形的搪瓷尿盆,陳清河就站在門口解決了一下。

在早年間的農村,通常都是旱廁,冷冬時節出去上廁所,容易把人給凍出病來。

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會在臥室裡放一個尿壺。

憋了好久,陳清河一泡尿直接灌了大半壺。

就在他抖了抖,剛躺在床上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兩聲敲門,隨即是張國棟的喊聲,“表弟,睡了嗎?”

陳清河閉上眼,故意打起鼾來。

果不其然,房門吱呀一聲開啟,穿著一身黑衣裳鬼鬼祟祟的張國棟,躡手躡腳的蹲到床邊,盯著陳清河到底睡著了沒有。

如果兩口子都睡死過去,他就把楊音韻扛回自己的屋裡。

等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誣陷是楊音韻喝醉酒摸到自己房間。

這樣一來,哪怕陳清河要發火,也只會衝著自己老婆發。

陳清河把眼睛眯起一條縫,看到張國棟鬼鬼祟祟湊到床前的模樣,猜測他是來偷錢的。

畢竟白天自己漏了財,遭到這家人惦記很正常。

打死他也想不到,張國棟竟然有膽子惦記自己的老婆。

就在張國棟湊到床邊的時候,陳清河眯起眼睛裝睡,隨後猛的像詐屍一樣坐起身。

“臥槽!”

張國棟嚇得後退一步,戰戰兢兢的道:“表……表弟,我是想來問問你,蓋一床被子夠不,如果不夠我再去拿。”

坐起身的陳清河,一邊打著呼嚕,一邊夢囈似的嘟囔說道:“尿盆呢,我要尿尿。”

說著,他走到尿壺旁邊,脫了褲子就尿。

張國棟大鬆了一口氣,擦拭去額頭冷汗。

媽的,雖說陳清河是在夢遊,但這也太嚇人了!

他琢磨著,等陳清河尿完了老老實實躺下以後,再把楊音韻背到自己屋子裡去……

忽然,張國棟注意到陳清河床頭的皮包,拉鍊似乎是開啟著的,藉著昏黃的燭光,可以看見裡頭是一沓紅色鈔票!

由於燈光昏暗,他看不清裡面有多少錢,但估摸著至少有上千塊。

登時張國棟的眼珠子就紅了,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

怪不得今天自己受傷的時候,陳清河能這麼爽快掏出一百五十塊錢,他一定是賭博發了大財!

張國棟懷揣著驚喜與忐忑,也顧不上看錢包裡有多少錢,就抓起大把的紅色鈔票,就往兜裡塞!

不對,這絕對不是一千塊,摸著厚度至少是四五千,我這是要發大財了!

張國棟驚喜得渾身都在顫抖!有了這筆錢,今晚上再把楊音韻給睡了,以後自己就是村裡的頭號財主!

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這種神仙般的日子,張國棟單單是想一想,就激動得渾身哆嗦。

很快,皮包表面的錢都被他揣進兜裡,他伸手還要掏,忽然摸到一個冰涼的鐵器,接著就是啪嗒一聲清脆的聲響。

一個大號的老鼠夾子,上頭還帶著鋒利的鋸齒,直接卡在了張國棟的手背上。

他疼得額頭青筋暴起,長大了嘴巴但是不敢喊。

一旦喊出聲,把陳清河給吵醒,偷錢的事可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