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凌晨十二點,楊音韻悄悄從床上爬起身,一個人開啟了陽臺門,坐在窗外偷偷抹眼淚。

陳清河輕嘆了口氣睜開眼,將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肩膀處。

“老婆,這個時候辦婚禮,的確不太合適,咱們再推遲一段時間,等找到你父親再說。”

楊音韻輕搖了搖頭,“老公,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結婚和找人,原本就是不相干的。”

陳清河寬慰說:“等咱結婚以後,該找人還是繼續找。”

“我和楊廣業是有仇,但不管怎麼說,他是你的父親。”

“親是親,仇是仇,這點我能夠拎得清。”

楊音韻靠在陳清河的肩膀上,“謝謝老公。”

第二天晚上七點,藍海大飯店人聲鼎沸。

無論是商界的名流,還是石龍村的農民,亦或者陳清河的朋友,所有人悉數到場。

巨大的會場不分座次,所有人都可以和相互熟絡的人坐在一起。

寒冬臘月的天裡,找不到玫瑰花,頂樓卻鋪滿了玫瑰花瓣。

燈光華麗,玻璃頂樓水光徜徉,舞臺中央的大螢幕上,是陳清河和楊音韻兩人婚紗照的投影。

盛裝打扮的張桂花與陳大栓,正在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作為女方家的親屬,楊啟聖與孫樂福趕到。

唯獨楊廣業的座位,一直空著。

婚禮要到八點鐘才開始,二樓化妝室內,楊音韻隔著一道玻璃門,雙目無神的望著擺放著楊廣業的名字,空蕩蕩的座椅。

結婚,一生只有一次。

半生飄零沒有感受過父母呵護的她,渴望能在婚禮當天,得到父母的祝福。

還剩最後兩個小時,就要正式舉行婚禮,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儘量平靜心緒,免得哭花了妝。

陳清河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兩下。

羅雲衣推開玻璃門,朝著陳清河招了招手。

陳清河疑惑地走出了門,“有什麼事不能直接說,還非得鬼鬼祟祟的把我叫出來?”

羅雲衣小聲說:“楊廣業好像找到了。”

陳清河激動道:“人在哪!?”

羅雲衣趕忙捂住了他的嘴,比了個噓的手勢,“你小聲點!”

“我的一個工人說,好像在青州西方的拆遷區,看到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爺子,在那邊匆匆的像是要找什麼。”

“那你怎麼不把人帶回來!?”

“我也想帶來辨認,可那老頭是個瘋子,誰敢靠近就打誰!”

羅雲衣有些焦急的說:“還有兩個小時你就結婚了,哪怕那人真是楊廣業,一個亂打人的老瘋子出現在現場,只能搗亂!”

“我告訴你,是為了讓你心裡有數,等結婚之後再找人也不遲。”

化好妝的楊音韻,拖著裙子走出門。

“老公,什麼事聊這麼久?”

看著盛裝打扮的老婆,陳清河愣住了。

究竟是要一個盛大圓滿的婚禮,還是冒著可能錯過或搞砸婚禮的下場,去找那個痴呆的岳父,陳清河一時間陷入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