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楊廣業長吁短嘆的說道:“相比較其他兒子,啟勝自幼備受寵愛,我怎麼也想不到會落得今天下場!”

“逆子,他出去以後就不要再想著回來!”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秘書和保鏢都不敢吭聲,辦公室內氣氛壓抑至極。

短暫的寂靜過後,孫樂福卻哈哈大笑,“孩子長大了,能有自己的主見,這是件好事啊。”

楊廣業不由得怒道:“兒子悖逆也是好事!?”

“是啊,在我看來是天大的好事。”

孫樂福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是把大兒子在當接班人培養。可是一個唯唯諾諾,只知道跟在你屁股後面執行任務,沒有獨立思考的接班人,你敢要嗎?”

“你要的到底是個接班人,還是一個傀儡?”

自從得了老年痴呆以後,楊廣業的大腦就不時的陷入模糊,有時還會陣陣的耳鳴,導致他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這會兒,他就覺得陣陣耳鳴頭暈目眩,腦袋裡像是纏著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思緒。

一旁的佟貴生趕忙開啟隨身攜帶的木匣子,從中取出幾根銀針消毒,將針頭刺入楊廣業腦袋上幾個大穴位。

半晌過去,楊廣業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腦袋也重新恢復思考的能力。

“孫老,也許你說的對,是我把孩子們約束的太緊。”

楊廣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話語中帶著深深的無奈。

“我真的老了,孩子也在一點點長大,以後的事情就隨他去吧。”

“誰愛嫁給誰就去嫁,誰愛娶誰就娶,他們到了現在的年紀,也該有為自己負責的能力。”

孫樂福露出讚賞的神色,“你早這麼想,何至於鬧到兒子女兒都不願意回家的地步。”

“是歧路迷途知返,是過錯回頭是岸,明天你把他們叫來好好談談,一切都還來得及。”

此時此刻,楊廣業才恍然大悟,頓時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有些太不尊重人。

分明與自己毫不相關的陳清河以及王成芳,都受到了人格侮辱。

想到這裡,他苦笑著扶住前額,“孫老,我這段時間像是被小鬼附身一樣,說的話做的事都有大問題。”

“可惜啊,我身邊竟連一個說真話的人都沒有。”

“你老跟我說說,除了這些以外,我還犯了什麼過錯?”

孫樂福緩緩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相比較你對家族的功績,絕對稱得上是合格的長輩。”

“可是廣業,你今年已經五十二歲。你父親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把差事交卸給了你。”

“你也是時候該放權,讓楊啟聖那小子接管家裡的大小事情。”

疲憊的楊廣業點了點頭,“就按照你說的辦吧。明天早上叫廣業來,我把生意都安排一下。”

“還有陳清河的生意,全部都還給他,我還不至於要一個小輩的生意。”

看到楊廣業總算放下了執念,孫樂福格外欣慰。

“貴生,等你把權利都交出去,就跟我去打打太極,研究一下古董瓷器,這些可比做生意有意思多了。”

說著,孫樂福緩緩站起身,開啟了窗戶朝著楊廣業招了招手。

他指著公司門口的位置,“看見了嗎,那就是你兒子。他也學著和你一樣,為自己的家人遮風擋雨了。”

北國冬天的夜晚,通常伴隨著嗚咽北風。

王成芳和虎子在街腳蜷縮成一團,楊啟聖脫下外套包裹著母女二人,自己只穿一件單薄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