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紛紛忍不住搖頭惋嘆,卻沒人說羅雲衣的眼光有什麼問題。

因為哪怕他們十幾個古玩老手,也看不出這件衣裳到底是出自何處。

胡友珍面上露出‘和藹’笑容,“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多出去走走,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他這話,是拐著彎罵陳清河和羅雲衣無論去什麼地方,都只能破產。

羅雲衣眼圈有些泛紅,歉意望著陳清河,帶著些哽咽的道:“對不起,我年輕氣盛太沖動,讓你失望了。”

陳清河淡然聲說:“年輕不氣盛,以後也沒有多大出息。你有技術,有時間,更有無限的可能。”

“不像是某些棺材瓤子,不留神輸一次,一輩子的聲譽與生意就都毀了。”

胡友珍鼻孔哼了一聲,捋著鬍鬚傲然道:“可惜啊,你小子沒能毀了我。”

羅雲衣用袖子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準備最後將衣服細緻檢查一遍。

哪怕是認不出來歷,也算給自己長見識了。

當抱著這個心態的時候,羅雲衣的心忽然靜了下來。

她拿起衣服最後撫摸兩下,忽然發現衣服上繫著的玉帶裡,似乎有一截不一樣的線頭。

順著線頭摸索,裡頭好像有什麼東西。

在摸到裡頭東西的剎那,她立即明白過來這件衣服的來歷。

壓力消失,她面上再度綻放出自信笑容,“胡掌櫃,您說過如果我猜出來歷,讓在場諸位心服口服的話,這件寶貝就白送我,不反悔了嗎?”

胡友珍以為她在虛張聲勢,想要詐自己取消賭約,於是傲然道:“我胡某縱橫一生,從來不知道反悔二字怎麼寫!”

“反悔怎麼寫,或許你不知道,但你很快就知道後悔二字怎麼寫了。”

羅雲衣指著衣物,向眾人朗聲宣告:“這件龍袍,款式屬皇家禮儀,布料精巧傳承千年不朽,但上面的金絲銀線卻格外粗劣,有用染色的絲線冒充。”

“不是皇家,製造不出這種款式的衣服。”

“真是皇家,不可能拮据得連金絲銀線都沒有。”

“這件事一直困擾著我,所以沒辦法辨別這件衣服的來歷。”

“得虧我們東家勸我,輸贏無所謂,我這才安下心細想,總算琢磨出這件衣服的來歷。”

一旁的人等了兩個小時,趕忙催促道:“你快說說,這件衣服到底是什麼來歷?”

胡友珍的心也被懸起,他下意識覺得羅雲衣不可能辨認出這東西,可又擔心個萬一。

羅雲衣衝他粲然一笑,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在日光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少女甜甜的笑容,對胡友珍來說卻有些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