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老臉耷拉下來,“你們家的事,我一向不願意多嘴。”

“你非得要我說,我也說了。可我剛說一句,你就有十八句駁我的話等著。”

“你這是想讓我說,還是不想讓我說?”

整個楊家,幾乎都沒人敢和楊廣業這麼說話。

可面對一個老僕人的斥責,他還是老老實實的低下了頭,“你說,我不插嘴就是了。”

福伯緩緩說道:“今天但凡陳清河沒有良知,拿楊音韻做要挾,讓她拿刀抵著脖子,你能怎麼辦?”

“我……我只能硬著頭皮,先答應他們的婚事,再想辦法轉圜。”

福伯再度語重心長的說:“他明知道這樣做對自己更好,也沒有傷害你的女兒。”

“你用極端手段,讓女兒沒有丈夫。可他沒有用極端手段,讓妻子失去父親。”

“單從這一點來說,他比你有良心啊。”

福伯的話,楊廣業沉默半晌,無法反駁。

福伯笑呵呵的拍了拍楊廣業的肩膀,“廣業,說句倚老賣老的話,你是我看著長大的,”

“陳清河是什麼樣的人,從你來問我的時候,其實自己心裡已經清楚了。”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來問我?”

楊廣業嘆了口氣,把溫涼的茶水一飲而盡,懊惱的說道:“如果這小子單是窮一點,為人誠懇厚道,對音韻也好,我考驗一段時間就會認可他。”

“可據我調查,在半年之前,這小子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只是近期才該改掉毛病,一心一意對我女兒好。”

“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誰能保證他不會變回去?”

“窮時他都能驕奢意淫,一旦藉助楊家的勢力和錢財,還不知他會怎麼作妖!”

福伯溫聲說:“你的性格我知道,天資英斷、目光長遠,這些都是你的長處。”

“可剛愎自用,獨斷專行又怎麼說?”

楊廣業第一次露出恭謙姿態,“福伯,您覺得我該怎麼辦?”

福伯娓娓說道:“你說陳清河本性難移,不能給音韻幸福。”

“陳清河說自己已經痛改前非,不僅能讓音韻衣食無憂,還能發展出一個讓楊家都畏懼的勢力。”

“依照我幹,你們說的都不算,時間說的才算。”

“你要做的,不如放平心態,做事別那麼極端,把考驗交給時間。”

“三年的時間,足夠給你一個切實的答覆。”

楊廣業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行吧。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就姑且信這小子一次。”

“如果他敢欺負我女兒,我絕饒不了他!”

……

“阿嚏!”

臨睡前,陳清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總有種如芒刺背的感覺。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鐘,天空還帶著些霧藍色的時候,陳清河就騎上家裡的二八大槓,直奔著縣城的武警分隊。

前端時間,王齊峰因為抓捕罪犯有功,被調派到縣武警分隊做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