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是兩口子,又不是偷情,你怕啥。”

楊音韻低頭憋了半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陳清河的腮幫子蜻蜓點水似的碰了一下,又做賊似的恢復坐姿。

二十來分鐘,車子趕到村口,前面道路崎嶇,陳清河怕顛著剛做完清宮手術的王成芳,就放慢了速度。

剛過完中秋,也沒有農忙,一群嬸子大娘們,正聚在門口扯閒篇。

車子經過村口時,張桂花從擋雨棚的塑膠車窗伸出頭,“嬸子,三叔公,你們都在這兒聊呢。”

“桂花?”

村頭人都嚇了一跳,“這三輪車,是你家小子買的?”

“算是吧。”

村裡有人羨慕,有人眼紅,更有人妒恨。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啥叫算是。”

還有人陰陽怪氣的說:“清河,大家都知道你賺了錢,也不用特地租一輛車來顯擺吧。”

陳清河笑著說:“雖說沒買,但這輛車確實是我的。”

“我在縣城有一朋友,家裡添了輛汽車,就把這輛車子送給我了。”

“啥,白送!?”

在村裡人一臉的震驚中,陳清河發動車子,直奔著西邊林場。

正坐在村口抽菸的老秀才,感慨說道:“時代變了,像清河這種腦子活泛的年輕人,就能賺大錢。”

看著漸行漸遠的車子,有人忍不住感嘆說:“兩個月之前,他們家連飯都吃不起。”

“哎,真沒想到以前那個混小子陳清河,能有今天的一步。”

“人都有長大的時候,他在山上種茯苓,不也讓咱們跟著賺了不少麼。”

“村裡出個人物,咱們也沾不少光……”

幾家歡喜幾家愁,陳清河開著三個輪子的機動車回家時,隔壁的趙鐵柱正坐在四個輪子的輪椅上曬太陽。

家裡缺了主要勞動力,馬秀英只能自己一個人下地幹活。

按理說,趙鐵柱應該住院一段時間再出來的。

可是馬秀英耍無賴,說醫院沒經過他們的允許,就私自做截肢手術,要賠錢。

醫生拿出趙鐵柱曾經按手印的合同書,可趙鐵柱揣著明白裝糊塗,非說自己沒按手印,是昏迷之後有人拿著他手指按的。

兩人鐵了心要訛詐醫院,被警察和保安直接趕出去。

醫院不要倆人的手術費,但也絕不可能提供免費的治療。

趙鐵柱看著開車的陳清河,心裡恨得牙根直癢癢,憑什麼自己倒黴,這孫子能開車?

媽的,我不好過,你也別想痛快!

趁著陳清河把車停在門口,一家人進院的時候,趙鐵柱偷偷的滑動輪椅,到了車子的旁邊。

他原本想著拿什麼東西,把輪胎扎爛,或者乾脆一把火偷偷把車給燒了!

可想到陳家五口人,倆人因為陳清河被燒死,三個被槍斃的事,心裡頭還是有點害怕。

不能燒你的車,還不能噁心你麼!

思考再三,趙鐵柱伸出手,偷偷的擰開了車子輪胎的螺帽,想要拔出氣門芯。

“把氣給你放了,看你這車怎麼開!”

沒想到他伸手剛碰著氣門芯,噗的一聲強大氣壓彈飛了螺帽,直直打中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