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好房子,算上傢俱總共兩千塊,陳清河現在手裡基本沒什麼錢了。

等傢俱一切收拾整齊的當晚,張桂花含著淚攥著陳清河的手,“兒啊,你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明天媽帶著你,咱去給祖宗上一炷香。”

“好,聽您的。”

陳大栓試探著問:“要不……咱們今天晚上擺宴席,請村裡的人好好吃一頓?”

見陳清河有些猶豫,他又趕忙改口,“你要是覺得太鋪張浪費就算了,其實……我覺得也沒什麼必要。”

陳清河不由一笑,“爸,我在想這麼多人吃飯,是吃大鍋飯,還是去城裡請個廚子。”

“不用請廚子,大鍋菜多放點肉,夠村裡人解饞了。”

陳清河知道,父親是小時候逃荒過來,投奔遠親蓋了一間房子,外加上家境貧窮,一直沒辦法融入村裡。

現在有錢了,就想和大家搞好關係。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父親和自己說話,越來越小心翼翼了。

陳清河說:“爸,咱家房錢的地方你也知道,以後想幹啥事,和我說一聲就行,沒必要商量。”

“不行,錢都是你賺的,我怎麼能……”

“什麼你的我的,這錢是咱家的,和自己兒子客氣什麼?”

陳大栓紅著眼眶,點頭答應,“哎。”

晚上六點多鐘,在二層小洋樓門口的巨大院落內,村附近六十幾口人全來了。

基本上每個人都會送上一毛幾分的新房禮錢,帶著全家人來湊熱鬧。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只要能讓父母覺得揚眉吐氣,臉上有光,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晚上,一向沉默寡言的陳大栓喝多了,站起身端起酒杯,“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兩句。”

“今天我們家喬遷大喜,酒薄菜少,招待不周,大家見諒。”

以前的陳大栓,也是上過私塾的,老秀才就是他的老師,肚子裡有點墨水,說起話來也不顯得粗俗。

老秀才呵呵笑著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們家那大小子,又是在城裡買房,又是包山蓋別墅,可真給你家裡長臉。”

“有這樣的孩子,何愁家族不興旺發達。”

“謝謝秀才叔,我敬你一杯。”

“好,我喝!”

坐在附近桌的幾人,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嘴裡的話都比唱歌還好聽。

“大栓,你們家以前在村裡算最落魄,現在頂發達的就是你們家,以後萬一我家有啥難處,可別忘了照顧著點啊。”

“呵呵,一定。”

“你家那大小子,小時候就虎頭虎腦的,我一看就知道是能賺大錢的材料。”

“哎,不像我家那小子,老實木訥,只知道土裡刨食。”

有了錢,陳大栓也不捧高踩低,只是笑著說:“土裡刨食也沒什麼不好,各有各的出息。”

就在群人吃喝得差不多時,門外忽然停下一輛巡邏車。

陳家的哥仨在兩個民警的帶領下,戴著手銬排成排,蔫頭耷腦的往院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