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看完比賽,回去再看幾遍自己錄製下來的錄影,沒有一個人能逃出我們的眼睛。”

“我們要研究的東西太多了,包括對方球隊的戰術,球員的跑位,細節特點,甚至替補席上的球員和場邊教練的表情。”

“因為轉播鏡頭覆蓋不到一場球賽的十分之一,我們必須去現場,每場比賽,都要做十頁長的報告!”

“遇到關鍵比賽,我們會在賽前為主教練制定三套以上的戰術方案,當然,臨場是由教練去指揮。”

“他可能會根據場上情況決定是否採用planB或planC,又或者根據他的考慮調整戰術,但我們的準備必不可少,是球隊勝利的關鍵要素之一。”

“所以說,球隊錄影分析師團隊,嚴格意義上,是劃分在教練組裡的。”

王諾用心記下德里奧的每一句話,他知道德里奧正試圖讓自己明白分析師工作的重要性。

這有助於提高自己幹活的積極性。

王諾是一個善於思考的球員,他認真想了想維特安特的安排,很快就明白了教練的“一番苦心”。

把自己送到球隊錄影分析師的手下幹活,可比空洞地講一些戰術層次的大道理強得多。

標準列日的訓練基地位於青訓基地往西南方向七八公里,王諾之前沒有來過一線隊的訓練基地。

這裡比想象中的要小了很多,只有兩三塊訓練場,其他設施相比於青訓基地也陳舊了一些。

一線隊也已經放假了,整個訓練基地裡空空如也,一路上王諾只見到幾個安保人員和一支紀錄片團隊。

這支紀錄片團隊由三個人組成,王諾留意到這三個人的上衣背面都印著PHK三個字母。

他知道這是標準列日一個很出名的球迷組織,全稱是PublikHysterikKaos。

他們看到王諾和德里奧,熱情地過來打招呼,並把攝像機鏡頭對準了王諾,“嘿,哥們,你是球隊夏季引援嗎?”

王諾惡趣味上來了,他咧嘴一笑,“沒錯,我即將為球隊教練組工作,站在我身邊的這位是……”

“老酒鬼德里奧,我們都認識他。”他們朝德里奧挑了挑眉毛,就算打了招呼。

“我好像知道了點什麼。”王諾臉上笑意更濃,“看樣子你們和德里奧先生很熟。”

“當然,我們經常把不省人事的德里奧先生從酒館送回家。”

德里奧一點也不生氣,告別紀錄片團隊後,甚至在路上開起了自己的玩笑,“剛才那些傢伙說得不錯,三十歲以後,我喝進肚子裡的酒,能填滿整條馬斯河。”

王諾察覺到德里奧的玩笑話裡隱藏著一絲傷感,就像那天下午的佐伊。

但他沒有問東問西,強迫別人交淺言深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德里奧的辦公室,德里奧帶王諾參觀了一下。

兩個很大的房間套在一起,這裡和王諾預料的有所不同。

王諾想象中,桌子上會堆放著如山一樣的檔案和碟片,電腦旁邊會亂糟糟地散落著空啤酒瓶和披薩盒子,菸灰缸內插滿菸頭,屋子裡拉著窗簾終日不見陽光。

可現實情況並非如此。

第一個房間地上鋪著厚厚的灰色地毯,正對著房門是一張大桌子,兩側擺著造型獨特刻有標準列日隊徽的椅子。

桌子旁邊,有一張更大的桌子,桌面上整整齊齊地放著電腦和一些檔案。

正面的牆壁上,掛著球隊去年奪冠時的慶祝照片,透過明亮的落地窗戶,可以眺望到大樓外面平整漂亮的訓練場。

裡面的套間,看起來更像是小型影院。

十幾張椅子呈弧形擺放在一邊,另一邊的盡頭豎立著一個巨大的螢幕。

德里奧告訴王諾這裡是賽前給教練組開會的地方。

“從今天開始,到休賽期結束,你都要在這裡工作了。”

德里奧看了眼王諾,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會發現,在我手下幹活,一點不比訓練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