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魚柔強忍著悲傷喊了一句,隨即衝到了蕭玄機跟前。

或許是服用了秘藥,使得蕭玄機看起來跟活著並沒有什麼兩樣,除了身體發涼之外,連關節都是能活動的。

“姑姑。”蕭魚柔大哭起來,抱著蕭玄機悲傷便再也收不住了。

袁天罡道:“她壽終正寢,走的很安詳,沒有半點痛苦,無須太難過。”

秦墨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端詳了一下蕭玄機,隨即給她上香。

守靈的事情,自有她的兒女。

袁知秋也回來了,此刻跪在那裡,眼眶發紅。

一眾孝子賢孫也是面露悲傷。

“師兄!”袁知秋喊了一句,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難過。

“節哀!”秦墨道。

法事不用他管,紫微星門自會操辦。

墓地也不用他選擇,袁天罡親自選了一塊風水寶地,甚至沒有大辦,他說:“她喜歡安靜,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興師動眾,你們能來,她就很高興了。”

蕭魚柔哭暈過去數次。

袁天罡給她診脈,說道:“你本就傷了元氣,此刻要是還如此傷心神,對你不是什麼好事。”

她的命,是秦墨改的。

要不是秦墨,進宮那一年,她就死了。

“可能彌補?”

“補不了,好心情才是大補丸。”袁天罡道。

“所以,你心情很好?”蕭魚柔咬牙道。

“我跟她認識這麼多年,成婚幾十年,你覺得我心情好嗎?”袁天罡搖搖頭,“人終究會死的,我也一樣,沒有不死的人。”

“行了,別說了,這種時候爭吵這些有什麼意義?”方蓴插話,打斷,看著蕭魚柔,“你會死,我也會死,大家都會死,吵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並不是哭才是難過,真正的難過,是哭不出來的。”

蕭魚柔愣住了,是啊,她怎麼知道袁天罡不難受。

或許他悲傷到了極致了呢?

父親在世的時候,曾經點評過袁天罡,說他是最是憐憫,一個能憐憫蒼生的人,豈能不憐憫自己的髮妻?

姑姑的子孫都在這裡,她一個侄女,豈能在這裡鬧騰?

不應該,不合理,也不合適!

秦墨把蕭魚柔帶到一邊,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的替她撫背。

她看向秦墨,“所以,你每一次送走那些人,從來不哭不是因為你不難過,是因為難過到了極點了,對嗎?”

秦墨想了想說道:“我固然是難過的,可是我難過不過來,沒人能坦然的面對死亡,最起碼我不行。

但是我知道,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

我無法阻擋死亡,所以我接受它。

因為,你我都會死。”

蕭魚柔嘆了口氣,“一把年紀了,卻還沒看透,我活的真不透徹。”

“誰又看得透呢?”秦墨道:“最後日子,就好好陪陪姑姑,我想,如果人真的在天有靈,她一定能看到。”

蕭魚柔點點頭,沒有在說話。

幾天後,蕭玄機入葬,那一天起,袁天罡閉關。

打哪以後,再也無人見過袁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