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機心裡有些不服氣,“自古以來就是如此,為何不要?

朝廷規定的,拆遷徵地都有補償,要麼補償同等的地,要麼補銀子。

那些土地幾千畝,都是別人的,咱們怎麼賠償的起。”

“辯機,你到底是在擔憂同門生死,還是在關心那點得失?”道藏皺起眉頭,“錢乃省外之物,生用不完,死帶不走。

若不是苦苦尋不到佛的真諦,又何須阿堵之物。

若是朝廷不許,那咱們就按照朝廷的規矩來。

相信朝廷也不會任由我們這些僧侶餓死。”

“恩師,天下廟宇何止千座,同門又何止十萬!”辯機說道:“與其等著秦墨出招,還不如咱們先動一步。”

道藏搖搖頭,“何必爭執,出家人六根清淨,你這是犯了嗔戒了。”

辯機有慧根,能翻譯,生的周正,道藏是真心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衣缽傳人。

“恩師,弟子有罪,弟子心不安靜,如此翻譯出來的佛祖梵文,必然有誤!”

辯機嘆聲磕頭道:“只是每每想起恩師在天象國所見所聞,心裡便覺得難受。

佛竟然被踐踏致此。

那些血矇蔽了佛祖的金身和眼睛。

他日,怕是我們這些佛教徒,也要被殘殺殆盡!”

“你下去冷靜冷靜。”道藏臉上生出一些憐憫和慈悲,“若是朝廷之舉,那便順應朝廷的意思。

抵抗,不過是徒增殺業。

若是我去見一見秦墨,便能免去殺業,縱然是死,貧僧也願意的!”

“恩師不妨進宮見一見陛下?”

“不見!”道藏搖頭,心有慚愧道:“陛下等我成書一年多,數次派人給我送衣添食。

而我卻還沒有將完整的大乾西域記送至他的手中。

我一路向西傳播大乾的佛祖真意,卻仍然沒有平息殺業,取得真經。

我所走之事,還不如一本小說裡的猢猻。

可悲可嘆!”

聞言,辯機也是無奈。

道藏看遍了世間,看透了紅塵,是一個捨身忘死,有大慈悲的人。

他還不沒有到那種境界。

他還年輕。

甚至,他不知道破了多少次戒。

每次面對佛祖金身時,總覺得慚愧。

可慚愧中,又滿是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