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初見之時,你還是一介地仙,藉助絕世神兵才能夠勉強抗衡天仙。沒想到啊,這麼寥寥數年,你已經踏足天仙,開始追逐造化之秘。細細想來,荒古至今,你是我平生所見唯一一位證道如此之快者。哪怕是猴子和楊二郎,也沒有你這般神速。”九靈元聖的話語間有著幾分感慨之意。

“若是可以的話,我也希望當一名逍遙自在的天仙。無拘無束,萬界任我遨遊,壽元無窮,隨時能夠重生再活。只可惜,時不我待,又有大道之爭,不死不休。為了活下去,也為了人族的未來,我必須成為造化,也只有造化才能夠好好活著。”陳休緩聲開口,話語低沉。

九靈元聖無奈地笑了笑,“我理解。在你領悟因果之道,凝結虛幻道果的那一刻,你就再無無法回頭了。蓋世天魔,以及南無燃燈上古佛,這兩位是不會放過你的!大道同行,非是你就此隕落,功敗垂成,便是你陳休統合三大虛幻道果,執掌因果,身成道果。”

他淡笑著道:“所謂的‘他我’,即似是‘本我’在宇宙中的投影。每一道投影和世界產生共鳴,每一尊‘他我’和天地有所牽扯,就代表著‘他我’和‘本我’之間產生了割裂。”

“我就這麼問你吧,陳休,你是如何控制諸天萬界之間的‘他我’的?”

陳休的眼中有著不解,思索著道:“‘本我’傳令,‘他我’遵從。若是現身諸天萬界,則是元神和意志的降臨。以我的意志,去取代‘他我’的意志”

他的話語微微一凝。

“你也感受到了吧?從一開始,你的一切‘他我’,都似是獨立存在的個體!而苦海,是為諸天萬界之間,是一切束縛,一切紅塵紛擾,一切牽扯的顯化。在你踏足苦海的那一刻,三千‘他我’存世,那便是存在著和三千宇宙之間的牽扯。畢竟,‘他我’存在於世,須得符合此世之法理,世間之規矩!這就是世界對於‘他我’的束縛!”

“束縛加持於‘他我’,而橫渡苦海之時,‘他我’歸於‘本我’!那麼,一切加持於‘他我’的束縛,皆會加持於‘本我’之上!恰如凡人渡河越江一般,孤身一人,尚且飛羽而過,輕鬆自在。但若是肩負泰山,手抗三嶽,你覺得還能順利夠渡過江河嗎?”

九靈元聖的話語如晨鐘暮鼓一般,迴盪於陳休而耳畔,震撼於心靈之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造化境的大清靜大自在,原來是這般。我終於明白了!!”陳休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喃喃低語道。

“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九靈元聖意味深長地笑著道。

陳休緩緩點頭,眼眸之間似是有著光影閃爍,輕聲道:“讓一切的‘他我’,一切的‘投影’,都明白一件事。”

“‘他我’即是‘本我’,‘他我’也是大唐王朝的武聖陳休!!”

啪啪啪——

九靈元聖輕輕鼓掌,似是有著幾分感慨:“不愧是你,這麼快就明白了此間真諦。這就是踏入造化的最後之妙,‘他我是為我’!”

“你能夠領悟,我還驚訝,也很高興。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該是如何執行?”

陳休思索著道:“我的想法是,一念化三清,封存記憶和力量,入人間紅塵,再歷一生,讓所有的‘他我’明白他即是陳休的‘本我’!我是誰,誰是我,這個遺忘了自身的問題,也是會自封記憶和力量後的我覺醒的關鍵!!”

九靈元聖微微搖頭:“這個方法並不好,太過於極端了。而且,大世將至,天地潮汐將臨,這般緊要的關頭,你是指望諸天萬界之中多一位瘋瘋癲癲的人族,逢人就問‘我是誰,誰是我’?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後果?”

“先不談這需要多少的時間!但是如此多龐大的‘他我’之念,便會使你的元神無比混亂,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記憶紊亂,忘卻一切!你的這個法子,在古老者沉睡之時,萬界的大能不曾歸來之時,是可以使用!但是現在的時局,這個方法是讓你陷入險地。”

陳休微微有些沉默。

這倒是真的。

一旦自己真的如此瘋癲,近乎於狂亂,那麼,無論是妖族還是幽冥的惡鬼,都不會這個動手的機會。

這是自尋滅亡之路!

見陳休沉默不語,九靈元聖笑呵呵地道:“我問個問題吧。若是在一處大千世界之中,你出現了新的‘他我’。他和你有著共同的過去,共同的未來,共同的經歷,共同的人生,共同的成長,甚至是共同的情感和牽絆!那麼,如此情況下,你失去了記憶,失去神通和武道,也失去了一切,你會如何分辨‘誰是我’?”

陳休愣住了。

這個問題,他一時之間有些回答不上來。

在忘卻一切,失去一切的情況下,如何分辨“誰是我”?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吧?”九靈元聖笑呵呵地道:“尋找到自己的獨一無二之處,將之銘記於心,烙印於神。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他的眸間多了些許的深意,緩緩道:“你斬斷了過去的牽扯,斷絕了未來的來世。沒有過去,沒有輪迴轉世的未來,不存在下一世的可能。這樣的你,已經是獨一無二了啊!”

“即使出現第二個你,完全一樣的你,又能如何?他和你的過去有關係嗎?沒有!他和你的未來有牽扯嗎?沒有!既然都沒有,但他和你又那麼的相似,那他是什麼呢?”

陳休緩聲道:“我的‘他我’!”

“沒錯,這就是你作為‘本我’的特殊之處。”九靈元聖輕聲道:“在佛門之中,佛陀講法時,曾經提及真如。而作為道門弟子的我,也曾聽天尊本性。佛門的真如,道門的本性,實際上實在指代一物,那就是我輩的先天真靈!

“先天真靈,源自於元聖的最深處,不受後天萬法之影響,不為人生經歷所變幻,更不受功法神通的拘束,它是存在於每個人最深處的一點真靈。這一點真靈,即為生命之始,一切之源,即為原始!!這是最靠近世界法理,無限接近於世界本源,鑄就生命的核心。哪怕是造化境大能,也無法完美複製這一點本性真靈!因為,感悟大道,凝結虛幻道果,須得見原始,即見到這一點真靈!”

“而大道之爭,正是因為真靈的不同,對於道的感悟也有所不同,凝結的虛幻道果也截然不同!”

陳休似是明白了什麼,沉聲道:“多謝,我似乎已經明白了。”

“所以,接下來的你,準備怎麼做呢?重回人間,還是說.”九靈元聖饒有興趣地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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