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門初鳴 爭生死 第十七章 少年之約(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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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非青道:“王爺果然訊息靈通,確是如此。”
瑞滽又道:“據我所知,印、妘二位宗主平日不理俗務,恐怕無法擔承重任。而你剛才談及宗門之事,隱隱有肩負重振宗門之意,若我所料不錯,你……是不是傳承了掌門之位?”
董非青一驚,心道這位皇子果然敏銳,自己只是言談間略不注意,便被他發現了這許多秘密,當下並不隱瞞,拱手道:“在下不才,受師門長輩信任,忝為魁鬥閣第七十三任掌門。只是如今宗門不存,所謂掌門之位,也是個虛的。”
瑞滽笑道:“果然如此!你剛才提及,若能重振宗門,必將不取民財,不與朝廷爭奪賦稅。那今日我與你做個約定如何?”
董非青問道:“敢問是何約定?”
瑞滽起身,負手面湖,過了許久才一字一句地道:“若他日,我能登基皇位,而你又能重振師門,我願請魁鬥閣為我瑞國護國宗派,享受國家供奉。當然,若我無望皇位,或你終究無法重振師門,今日之約便當從未發生,你看如何?”
董非青思索良久,道:“如今我魁鬥閣能否重振,當真是未知之數,但無論如何,在我魁鬥閣這般微弱之時,王爺慧眼有加,董某感恩五內,這便冒昧應承下來便是!”
瑞滽雙掌一合,大笑道:“既如此,你我便定下這個君子之約,今後你魁鬥閣復興之事,但有需要我相助之事,我必傾盡全力。”
董非青聞絃歌知雅意,便也慨然道:“雖然我宗如今實力微薄,但皇子若有驅馳之事,董某萬死不辭!”
瑞滽深施一禮,便退開數步,竟再無一言。
董非青也還了一禮,轉身躍入花池之中。
花池之下,穿過深深的淤泥,以及淤泥下堅硬的土層,董非青便已抵達陣法關節之處。
此地節點,與其他七個節點頗有不同。
周圍密密麻麻,如同蛛網一般的陣圖線路,圍繞著中間一個小小的祭壇。
董非青先不去看那祭壇,而是周遊一圈,巡看這陣圖線路。越看心中越是驚疑,這線路之複雜,能讓不懂陣法之人看到頭暈目眩,而且其中頗有些難以索解之處,竟比昨日妘川拿出來與董非青研討的陣法要複雜百倍。
董非青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目。
眉宇間精神力迸發,將剛才所看到的陣圖一一勾勒出來,只見沿著陣圖走向,一分為四,每條線路再各分出三條,再分出三十條,再各分出十二條,再各分出四條,算了一下,最後竟總共分出了一萬七千二百八十條線路!
這些線路分別灌入祭壇之中,然後再分出來,向著不同方向延伸出去。
他將一股魂力從第一條線路中灌注進去,只見魂力走到第一個分叉節點之時,略微一頓,便沿著一條岔路而去,另一條路似乎被堵死,既而再次尋路而去,一直到最後,也是隻取一路而去。
參詳了許久不得要領,腦中卻一陣暈眩,竟是精神力不濟了。
董非青就在地底閉目養神,過了許久之後,精神力緩緩恢復,便再次勾勒出陣圖,重新再試探。
這一次依然是各個節點只取一路而去,然而在走到最後一個節點,選擇一條路線之時,董非青突然一怔,仔細回想第一次嘗試,卻發現在這最後一次選擇中,已然換了一條線路。
董非青心中猛然冒出一個念頭,卻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他仔細回想,喃喃自語:“前四次分路之時,均無誤差,唯有這第五次分路不同,那便排除了完全隨機選擇路線的可能!那麼這一次,跟上一次有何不同?唯一的解釋,便是我修煉了這一會,時辰不同了!這個陣圖,難道是隨著時辰流轉而變化的?”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董非青再次閉目修煉,算著時間又過了一刻,便睜眼再次嘗試,果然,這一次仍然是前四次不變,而第五次分路,又換了一個新的線路。
董非青沉思到:“這便是一年分四季,每季分三月,每月三十天,每天十二時,每時分四刻。每一刻這路線都有不同,到底這陣法控制的是什麼?竟然要控制到如此精細?”
他沉思許久,不得要領,便緩緩飄向那祭壇之處。
穿過土石走到近處,仔細看去,卻見那祭壇周圍有一股力量將周圍土石全部清空,祭壇正中立著一面人頭大小的日晷,不知是何材質,竟然猶如太陽一般金光四射,那日晷上,有一根粗大銅針,正指向戌時三刻。
原來這個陣法,正是推動這日晷緩緩運轉,想來根據外面的時辰,有不同的推動力量角度,才讓這個日晷即使在地下不見天日之時,依然四時不誤。這個裝置,說是個陣法,更像是機關,然而說是機關,卻全由陣法之力推動。
董非青自知憑自己的造詣,還不能理解這等級別的陣法,而這個地方除了日晷外並無別物,他也不敢擅動,於是仔細記下陣法圖形,便悄然而去。
到了宮殿之外,天色已黑,便悄然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