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呼喚正是時候,頓時將董非青從修煉狀態中驚醒,理智回覆。已經漸漸侵染至內臟血液的五行之力頓時潮水般迴歸丹田,生命之力一旦升騰,五行規則便轉為客位,成為人體所能調動的力量,而不是奴役人體的痼疾,這便是跨過有為障,邁入一個新的修煉境界。

從這一點說,黑鍋的清醒,算是救了董非青一命。

然而黑鍋能在此時清醒,卻又得益於董非青的修煉進境。

一飲一啄,皆非無因。

董非青一旦清醒過來,便察覺了剛才的危險。他先將手從祖木身上撤了回來,狠狠瞪了祖木一眼,祖木如同犯錯的幼兒一般,微微扭了一下身子,以極其微小的角度,向董非青彎了彎腰。

大長老看到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

千年來,南越一族奉祖木為神,何曾見過祖木如同一個撒嬌的小孩一般,向一個普通人鞠躬認錯的?

董非青回頭見大長老在場,便先不理會黑鍋,起身向大長老一揖道:“大長老,晚輩適才修煉有所領悟,不知您在身邊,怠慢了。”

大長老忙躬身回了一禮,道:“董先生不必客氣,我族祖木在董先生的照料下狀態大好,如今似乎也在董先生的修煉之中得到了莫大好處,我南越一族對董先生的感恩之心,實在無以表達。”

董非青不以為意,笑道:“彼此進益,何談感恩?如今祖木看來已經大好了,董某幸不辱命,也該告辭了。”

大長老忙道:“董先生莫急,今日您頗為辛苦,其他事先不提,且先沐浴休息,明日再談。”

董非青雖然覺得全身上下精力瀰漫,並無辛苦,但也需要休息一下,回思下今日所得,何況黑鍋已醒,也要看看出了什麼狀況,便笑道:“如此董某便不客氣了。”自行下了小山,回居處休息,自有南越族人送來熱水供沐浴,再備好美食。

大長老看著董非青迴轉,心思重重地看了看祖木,揹著手徘徊片刻,便招手喚來隨從道:“召集全族各頭人會議。”

隨從喏了一聲,便去召集頭人了。

董非青回到居處,先將黑鍋取出來,然後笑問道:“鍋兄,你覺得怎樣?”

黑鍋幻化的人形出現,得意洋洋地扭了扭身體,道:“我能怎樣?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

說著手指一彈,取出一根枝條,正是被它收入倉庫的那根祖木枝條,笑道:“當時收取這個玩意,實在是差點要了老命,你別看就這麼輕飄飄的一根枝條,居然是帶著自屬空間的,重如千鈞,我差點把自己的倉庫都給壓垮了,才把它收進來,便是這樣,這根破枝條也把我倉庫裡的儲存壓碎了一小半,心疼死老子了!”

董非青見它的表情,就知道這貨根本毫無心疼之意,便冷笑道:“老實交代,你得了多少好處?這般賣乖就沒必要了。”

黑鍋嘿嘿笑道:“這根枝條,老子是決計不還了,而且如今也還不出了,它一進入倉庫,就如回了老家一般,直接就跟我的倉庫融為一體,你看現在我手裡這個,乃是倉庫自己又生髮出來的,可不是原來那一根了。”

董非青一驚,仔細看時,才發現確實不是同一根,這一根枝條仔細看去,卻跟風雷祖木境界提升後新長出來的那根枝條有些相似,似木非木,頗似玉質。

黑鍋賣弄道:“如今我的空間之力修為,已經突飛猛進,千里之遙,只需插一小截這般的枝條,便能隨時開啟空間之門,邁步即到。”

董非青質疑道:“黑鍋,你這牛皮吹的未免不靠譜,以前你可是說過,你是沒辦法修煉的。”

黑鍋道:“呸!那是老子當時自以為的!這一次老子才發現,只要有際遇,老子也是可以修煉得道的,你不信,等出了山,我便演示給你看。”

董非青疑惑道:“但是這個,這個不科學啊?”

黑鍋啐道:“修煉界的事情,怎麼能說不科學?”

董非青撓了撓頭,也想不明白一個倉庫機器,怎麼就突然能修煉了?一時既想不明白,便先放到一邊,跟黑鍋聊起這幾天的事,黑鍋也是頗為驚詫,道:“怪不得我正在修煉得道之時,識海中有極其澎湃的生命之力傳來,讓我本來還差一點的境界頓時圓滿,原來你的際遇也不得了啊。”

董非青道:“既然你我各有際遇,那便各自修煉罷,能鞏固一點是一點。”

黑鍋道:“這個不消你說,本真人如今便要入定修煉了,你自去吧。”說罷一陣黑煙搖晃,竟然就消失了。

董非青搖了搖頭,自行入定,回顧今日修煉所得。

第二日清晨,便有南越族的幾個少女前來,伺候董非青洗漱更衣,董非青一時有些詫異,便問道:“誰讓你們來的?”

領頭的一個少女蹲身行了一禮,道:“婢子木紫藤,奉大長老之命,跟這三個姐妹來伺候公子,今後婢子們便是公子的奴僕了。”

董非青大吃一驚,道:“這如何使得?”

忙起身披上外袍,接過木紫藤端來的溫水馬馬虎虎洗了洗臉,便出了門,準備去找大長老推辭,木紫藤等幾個女孩抿嘴笑著,也不阻止,便跟在身後。

甫一出門,董非青便呆了一呆,只見大長老帶著身後幾十名南越頭人,正在自己門前等候,見董非青出來,大長老便笑呵呵地上前一禮,道:“董先生早。”

身後幾十名頭人齊齊躬身道:“董先生早!”

董非青摸不著頭腦,趕緊上前扶住大長老,道:“晚輩如何能受得各位如此禮儀?大長老,這是何意?”

大長老呵呵笑著道:“董先生,請到大殿,我再跟你解釋。”說罷,攙著董非青的手臂向外走去,頭人們便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