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怪她,畢竟才十七歲,八萬騎兵是什麼概念。

說句不好聽的,最弱的党項八部裡面,拎出三個加一起都不是對手。

這還是匈奴人沒有完全準備好,臨時徵召過來的普通騎兵。

騎兵這東西,在草原和中原的理解是完全不一樣的。

中原的騎兵,那是經過嚴格訓練後才能稱之為騎兵,而在草原上,因為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普通牧民膽子稍稍大一些,騎上戰馬就是騎兵。

而在中原,一個普通人騎上戰馬,其實他跟騎兵完全不搭邊。

想象下,完全沒有訓練過,一萬騎兵出來,別說打仗了,不撞車,就算你牛逼,甚至對方還沒來,光是騷亂,戰馬之間都搞不好會相撞。

“人數夠了,但在草原上沒有足夠的騎兵跟匈奴人硬碰硬,那就是找死,我們得找個好地方。”

“俗話說,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現在三樣都不在我們這邊,貿然打起來,先不說硬碰硬,光那損失必然極其慘重,這與我邊軍的傳統相互違背。”

“既然沒有,那我們就製造出天時地利人和,在儘可能的情況下,殺傷對方有生力量,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匈奴人多,還是本候的羽箭多。”

司馬錯和飛廉自然對楊乾十分信服,克里斯娜則雙手環抱,滿臉亢奮,顯然已經在摩拳擦掌。

只是讓楊乾詫異的是,野利琸珺竟也一臉平靜。

“野利琸珺,你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野利琸珺張著好看的眼睛,忽閃忽閃,難點顯出一絲少女特有的懵懂。

“侯爺說的是什麼意思?”

楊乾一隻手溫和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發現,以你這個年紀坐到這個位置,別人看到的是你那顯赫的地位以及尊崇。”

“但那無與倫比的壓力以及繁瑣的事物,讓你都沒有了少女的靈性,很辛苦吧。”

不管有多少壓力,多少困難,野利琸珺一路都咬牙堅持過來了。

也逐漸將她鍛鍊成了一個能抗住壓力的,掌權者。

可這樣的委屈,卻不是那麼容易消化的,只是不斷的累積在身體內。

她不怕源源不斷的壓力,草原民族就是這樣,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日子。

明天不知道後天的日子。

有人曾說過,草原民族能掌控的只有今天,不,野利琸珺卻認為,草原民族完全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因為不管你發展的多好,一個天災下來,什麼都沒了,哪怕剩下一些家底,也會被草原上的別的民族,分而食之。

正因為有了這樣的覺悟,她才死心塌地的要融入夏國,要農耕,哪怕知道農耕很累,很苦,但~~~至少能活下去。

可當楊乾這一句話,是那麼溫柔,善解人意的話說出後。

野利琸珺瞬間蚌不住了,直接撲到楊乾懷裡,不斷的哭泣起來。

司馬信和飛廉對視一眼,感覺兩人在這裡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楊乾面容和煦的拍著她的後背,嘴中還不斷安慰。

“苦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放心,一切有我!”

野利琸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力的點點頭,從父親死了之後到現在,她實在太累太累了。

為了部族的事情終日奔波,無非是為了部眾一日兩餐能吃的好一些。

找個草木豐盛的地方,讓牛羊能多長膘一些,安然度過苦寒的冬季。

可她真的太累太累,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