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清歡進化

試煉之路設立的初衷便是一往無前，方禾曾經的經歷也證實過這一點，但此時的他已經別無他法，儘管有些失魂落魄，但心中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指引著他，讓他逆走試煉之路，回到第一次見到靈清的地方。

他不知道這道聲音從何而來，也不知道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但那裡的確是現在唯一的神魂無法探查的地方。

因此，他只能順從心中的聲音，機械抬腳又落下，一步一步朝著劍谷試煉起點而去。

當然了，逆走試煉之路的後果也極為嚴重，不僅是對他的反噬，還有對劍谷這片空間的反噬，只見他每前進一步，身後的空間便會如同鏡子一般破碎。

但方禾此時根本不關心這些，他只想儘快趕到那座山洞，就算那裡也沒有靈清的蹤影，但至少，他曾努力過。

偏執又堅韌，哪怕這號稱第一體質的道體在崩壞也全然不顧，在他眼裡，就算登臨絕巔又如何，若是身邊的人與物都離他而去，那這絕巔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在這樣的信念下，方禾終於在即將倒下時再次來到了初見靈清的山洞，身體遍佈著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裂紋，若是再慢一點，後果必定會更加眼中。

好在，在停止逆走之後，反噬也停了下來，才讓方禾稍微喘了口氣。

不過，方禾此時雖然很慘，但心性卻因為逆走試煉之路帶來的反噬而變得更加堅韌與不屈，並且劍道也壯大了不少。

類比之下，幾乎已經快到與天地間散溢的大道處在同一水平了，只是受制於靈氣修為，使得他的實力並不能與之相匹配。

稍作休息後，方禾便在時隔多年後再一次踏入了山洞之中，還是如以前一樣明亮，使得洞內的一切都清晰可見。

當看到小劍靈靈清此時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洞室中時，方禾也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身體也因為激動帶來的傷口撕裂而微微顫抖。

“靈清。”走到靈清身旁，方禾小心翼翼地呼喊著。

然而，靈清卻沒有回應，一連三聲都是如此，而且從體型來看，此刻的靈清竟然比上一次看到時小了一大圈，使得方禾好不容易升起的激動與興奮也漸漸熄滅了下來，然後輕輕用他那滿是裂縫的雙臂輕輕地將靈清捧起。

同時，一滴清淚驀然從眼中滑落，徑直落在了靈清那仙靈一般的臉上。

奇特的是，這滴包含情感的淚水落在靈清臉上的瞬間便從她臉上浸了進去，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這也讓方禾心中好奇的同時也重新燃起了希望，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靈清。

在方禾的注視下，靈清漸漸有了動靜，先是眼皮抽動了幾下，然後便在一片朦朧中醒了過來。

靈清恢復視線的瞬間便將方禾抱住，眼淚如同決堤一般噴湧而出，作為劍靈，她的眼淚倒不是人類的淚水，而是一縷縷霧氣。

雖是霧氣，但落在方禾身上還是讓他一陣齜牙咧嘴，因為這霧氣中竟然泛著淡淡的劍光，使得方禾那已經開始結痂恢復的道體再次變得鮮血淋漓。

但靈清似乎對這一切沒有絲毫察覺，還在不停地釋放著這種飽含劍光的霧氣；方禾雖然很痛苦，卻也只能安心承受，畢竟一直以來他都忽略了靈清。

不僅是忽略了靈清，小狼也是一樣。各種複雜的心情交織之下，方禾硬是一聲沒吭地扛著。

許久，靈清似乎是哭累了，再次睡了過去，但方禾還是緊緊地抱著她，生怕再次將靈清給‘弄丟’。

此時此刻，方禾盡顯溫柔，也透過靈清開始正視起了自己身上揹負的責任，不僅是仇恨，還有南璃月的感情，還有季凌天的託付，還有早就回到驚鴻山休養生息的官至他們一行人。

許許多多與他有關的人與事在腦海中不斷的閃過，使得方禾的心性也在這些記憶中得到了昇華。

曾經的他一心只為了復仇，但現在，他已經有了新的目標，也賦予了修行更多的意義，那便是守護，守護這世間所有與他有關的人與事。

這一切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先不說修煉本身，光是那玄而又玄的所謂天地大劫就是一座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大山。

不過，在方禾看來，哪怕過程再苦再難，他也要朝著這個目標一直走下去，直到看破世間一切迷惘，直到站在修行之路的絕巔。

有了這個目標後，方禾也不打算在此浪費時間，心念一動，只是看了一眼九轉天梯方向便抱著靈清出了劍谷。

對於那破碎的試煉之路，方禾絲毫不擔心，因為他很清楚核心的九轉天梯根本不會損壞，畢竟神魂還能感知到虛靈戒中獨屬於劍谷的那團氤氳。

劍谷之外自然是虛靈戒中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以肉身踏足這裡，以往的時候從劍谷走出來都是直接回到現實，但這一次卻是不同。

“或許是因為逆走試煉之路的緣故吧。”方禾如是想著，至於是不是其他的原因，他倒沒有多想，也容不得他再多想，畢竟外面的清歡還在遭受著苦難。

念及此，方禾便讓戒靈將自己給送了出來。

重新回到地底蛇谷，方禾便迫不及待地看向了清歡的位置，只見現在的清歡已經沒有了先前那種痛苦，身上的青白之色已經消失，連血跡也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偏偏泛著銀光的鱗片，看起來好不威風。

不僅如此，因為痛苦已經消失，此時的清歡也顯得很安寧，雖然還是緊閉著雙眼，但卻給人一種神聖的感覺，頭頂那兩團氤氳也更加清晰可見，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要從中長出來。

看到這種情況，方禾心中的擔憂也放了下去，同時也為清歡感到高興，因為他已經明白了清歡到底經歷著什麼。

傳說中，當蛇類修煉到一定程度後便會發生一些不可思議的蛻變，而化蛟就是其中最為神奇的一種，要知道蛇與蛟雖然有部分相似，但還是屬於兩個物種。

儘管只是傳說，但發生在清歡身上的種種跡象都與傳說中的化蛟相吻合，這對清歡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怪不得方禾這麼高興。

等到蛻變完成，清歡將會擁有這片大陸絕頂強者的潛質，如果還能繼續蛻變，直至化蛟為龍，到那時，她便能扶搖直上，直入九天，從而徹底擺脫物種的限制，最終成為這片大陸的絕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