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記憶封存

來的時候因為季凌天的護送倒是很快，幾乎就是眨眼的時間，但回去的路程對於方禾來說就有些遠了，就算全速趕路也至少需要三天，畢竟現在的他只是實力與神合相當而已，速度卻根本沒有多大提升，就算時間再趕，總不能讓清歡託著自己趕路吧。

於是，思慮一番後，方禾便讓戒靈將小狼給叫醒了，畢竟養狼千日，用狼一時。

對此，小狼雖然心有不忿，但也沒有表現出半點不願意；開玩笑，就算它想反抗也不敢啊，先不說方禾，光是清歡之前給它的恐懼感就已經讓它不敢有任何脾氣了，當下也只能微微俯下身來，好讓方禾二人騎到它的背上。

二人剛坐穩，只見小狼微微抬頭，確定了一下方向後，便如同閃電一般朝著蛇谷飛奔而去，所謂一騎絕塵也不過如此。

小狼的速度方禾可是領教過的，而且因為它也在成長，使得現在的速度比起上一次還要恐怖許多，說是日行萬里也毫不誇張，這也讓方禾對小狼的真實身份更加好奇了。

怎麼說方禾也是博覽群書吧，但還從來沒有在任何一本書籍上看到過關於小狼的記載，很多時候方禾都在猜測小狼或許根本不屬於這神荒大陸的物種，只是暫時沒有證據而已。

不過，方禾也不著急，反正有的是時間，再不濟等到小狼可以化形親自問它就是了，畢竟從靈獸進化的規律來看，只有開啟靈智並且化形之後才能與人類進行正常交流。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小狼壓根就不會化形，也不打算化形，甚至一度覺得人形時最醜陋的形態。

而且，它的身上也根本不存在開啟靈智一說，人家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擁有了靈智，只是暫時還不想與方禾交流而已。

當然了，這些事情方禾是不知道的，也就導致了他一直以為小狼還處在幼年，畢竟從神荒大陸的規律來看，靈獸要開啟靈智，至少也需要個百十年，可小狼從跟著自己到現在不過也才十年而已。

這般想著，不一會兒便再次踏進了蛇谷。

放眼望去，整座城池都已經淪為了廢墟，而在廢墟之上則佇立著一道孤零零的身影，頭微微低著，似乎已經沒了聲息。

這道身影正是與血主大戰後的季凌天，按道理來說季凌天作為勝利的一方，應該不可能是這般場景才對，可事實擺在眼前，讓方禾有些疑惑的同時，心中也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連帶著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

靠近之後，二人這才發現季凌天后頸上正插著一把通體雪白還冒著寒氣的匕首，從而使得季凌天脖子以上都結了一層厚厚地霜。

看到死去的季凌天，清歡臉上不由得滑落兩行清淚，雖然與季凌天的相處很短暫，但就是這短短的幾天中，她已經感受到了那種真正的家庭的溫暖，也知道了這些年來其實季凌天一直都在關注著她，照顧著她。

可是，這一切都結束了，在那柄匕首插進季凌天后頸時就已經結束了，季凌天甚至都來不及回頭看一眼兇手是誰，也沒來得及釋放神魂再看一眼清歡，而清歡也沒有想到先前一別竟是永別。

念在心中，悲也在心中，這一刻，清歡的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破碎，在消失，甚至關於眼前這個書生模樣的男人的一切回憶都在消失，她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之人變得越來越陌生。

“不要！留下！留下來啊！不要帶走他！”撕心裂肺地呼喊中，清歡突然撲身向前，重重地將季凌天的身體抱在懷裡，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腦海中關於眼前這人的一切消失得慢一些。

然而，不管她怎麼拼命想要挽留，卻也無能為力。

清歡這副模樣，也讓方禾不由得鼻子一酸，同時也釋放出神魂想要在季凌天身上找到一些證據。

不過，神魂還未接觸到季凌天，便在經過清歡時發現了一絲異常，隱隱約約有一道縹緲的念頭傳遞給方禾。

細細解讀一番後，方禾才知道為何清歡為拼了命的呼喊，因為這道念頭告訴他，清歡的記憶正在被封存，而封存的部分正是關於季凌天關於蛇谷的一切。

雖然有些飄忽，但他還是從這道念頭中猜到了是何人所為。

於是，方禾便緩緩走到清歡身旁，將其輕輕擁在懷裡，任憑清歡的淚水將自己的衣衫溼透。

在方禾的安慰下，清歡很快便平靜了下來，隨後一臉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屍體’，似乎已經忘卻了先前的事，但臉上殘留的淚痕和方禾溼透的衣衫還在證明著這具‘屍體’一定是對她特別重要的人。

然而，現在的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不得不說，這很殘忍，但方禾卻覺得這其實也是一種幸運。至少她不會像自己一樣活在痛苦和仇恨中飽受折磨，哪怕這是一種遺憾，也比無能為力的感覺要好受一點。

念及此，方禾索性也不打算將心中的猜測告訴清歡，只是安慰了一番後便將其輕輕抱到了小狼背上，同時心念一動也將季凌天的‘屍體’也收進了虛靈戒中。

做完這些後，方禾便循著記憶中的位置帶著小狼向著季妙依所在的宮殿走去。

一路都是遍佈血跡的廢墟，季妙依的宮殿也已經被夷為平地，只留下幾顆讓方禾有些熟悉的破裂的頭顱。

好在，這些頭顱中並沒有季妙依，可方禾並不死心，頓時將神魂釋放而出，使得整個蛇谷都能清晰地映在腦海。

這滿是殘肢斷臂的廢墟，甚至比地底蛇谷還要慘烈，整個蛇谷除了清歡與小狼外，再也沒有一個活口，也正是在此刻，方禾才總算知道什麼叫聖人一戰，生靈塗炭，曾經的他還以為有誇張的成分在，但此時看來這句話甚至有些保守了，

然而，哪怕方禾將神魂釋放到極致，哪怕深入地底，並且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地去尋找，也沒有發現季妙依的氣息。

“想來應該是在大戰開始之前便被季凌天以某種手段轉移了吧”。搜尋無果的方禾只能如是想著。

於是，他不再尋找，而是翻身上了小狼那堅實的後背，輕輕環抱著清歡纖細腰肢，再次朝著地底蛇谷而去。

不過，在即將消失在地平線時，他卻悄然回頭朝著廢墟的方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並且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