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消失了,只留給了南璃月無盡的悲傷和自責。

“如果自己小心一點,不這麼大意就好了,這樣的話,方禾就不會消失...”突然到來的悲痛使得南璃月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一般,就這麼跪坐在空中,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語,任由不知從哪兒吹來的風撩撥著她的披肩長髮。

與南璃月一樣,此時天雲子的心中也時分悔恨,恨自己大意,恨自己實力不足,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少主。

可事實已經發生,悔恨已經無用,對於他來說,眼下最重要的,是這位哭到聲嘶力竭的少夫人。

雖然他的心中也極為後悔,但經過一番冷靜後,他並不相信方禾會就這麼死去,定會有歸來之日,在他歸來之前,他要做的,便是好好保護好少夫人,並且在方禾歸來後,交給他一個完整的南璃月。

念及此,天雲子便緩緩走上前來,輕輕扶起南璃月,而後在南璃月不捨的目光中,強行用他的法力將南璃月給帶了出去。

沒辦法,如果不這麼做,不將南璃月帶離那個地方,那麼她便會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甚至有可能就此隕落,在方禾消失後,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一路無話,南璃月就這麼任憑天雲子將她帶走,只不過,直到他們來到天極郡城她的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依舊看向秘境所在的方向。

眼淚唰唰的流著,並且因為長時間沒有閤眼,流出的淚水中分明混雜著汩汩鮮血,這是悲痛到極致的體現,儘管方禾可能沒死,但她的心卻已經被那道漩渦活活絞碎。

在他們回到天極郡城後,天雲子便帶著她徑直去到了天極宗那座高塔的最頂端,這裡可是整個天極宗最為核心的地方,只有宗主與其繼承人才有資格入內。

不過,當天雲子到來後,原本居住在這裡的天極宗當代宗主以及宗主繼承人便被其驅逐出去了,對於天雲子的做法,天極宗眾人也不敢說什麼,不管怎麼說,天極宗能有今天,完全是靠著天雲子與另外已經歸去的老祖在打拼,所以對於南璃月入主天極宗高塔最頂端,眾人不僅不敢說什麼,也不敢有絲毫怨言。

於是,南璃月便在這裡住了下來,而天雲子也真的如同僕人一樣,盡忠盡職地守在房外,並且親自挑選了兩名丫鬟去伺候南璃月的起居。

可是,一連半個月,南璃月都一言不發,身體也從未挪動過半分,還是最初進來時的樣子,看得兩名丫鬟和天雲子好生心疼。

但這種事情,還得要她自己走出來,旁人怎麼勸都是沒有用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南璃月此時的雙眼已經看不到任何事物了,在她心被絞碎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視野,眼中只剩一片連綿無盡的碧波,而且在這片碧波中還清晰地倒映著方禾的音容笑貌,以至於兩名丫鬟時而聽見她在笑,時而聽見她在哭,但就是不說話,也不去回應她們的呼喊。

好在她並沒有拒絕丫鬟們替她更衣洗漱,否則的話,那些血淚凝固之後,經過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恐怕她的身上早已經惡臭熏天,再也不復她身上那股自始至終都有的且由內而外不由自主散發的仙韻香氛。

這段時間裡,天雲子也沒有閒著,在安頓好南璃月的當天,他便開始滿世界尋找方禾,這半個多月以來,他幾乎走遍了整個西方域,但都毫無音訊。

不過,他不會放棄,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初面對聖祖方衍許下的要照顧方衍後人的誓言,也不會忘記方禾消失之後做出的照顧南璃月直到方禾歸來的決定。

現在整個西方域已經找遍,不得已他只能選擇先恢復修為,不說突破真聖之上,但至少也要恢復到真聖境界,只有這樣,他才能走出西方域,去到更遠的地方去尋找。

不僅如此,他也可以藉著恢復實力的這段時間好好地開導一番南璃月,有可能的話,他還要協助她修煉,畢竟對於這位少夫人的資質,他也是極為震驚的,雖然南璃月在那短暫相處的時間內顯得平常淡然,但他曾經可是真聖巔峰,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作出這個決定之後,天雲子便重新回到了天極宗內的那座高塔,隨後悄悄將南璃月和那兩名丫鬟給帶了出來,去到了一處只有他知道的一處奇異空間。

這座空間原本並不是只有他一人知道,而是有三人,只不過另外兩人已經歸去,這兩人正是曾經與他一同帶領天極宗走向輝煌的另外兩位老祖。

他們的離開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在他們離開很久之後天極宗眾人都沒有發現,畢竟沒有天雲子的命令,他們也不敢上到高塔頂端去打探。

被天雲子帶到奇異空間後,南璃月眼中的碧波更寬闊,顏色也更深了,而且不知不覺間這片碧波之中竟然浮現出一絲生與死的意味。